**“金翅为刃,噬铁断金!意锁弦索,敕令——噬!”**
何济染血的嘶吼在死寂的桃林中回荡,如同濒死凶兽最后的咆哮。千百点暗金流光汇聚成的虫云风暴,带着令人头皮炸裂的嗡鸣,狠狠扑向劫匪手中残存的弓弩!
咯嘣!咯嘣!咯嘣——!
清脆密集的断裂声如同死亡的鼓点,瞬间敲碎了劫匪们脸上的狞笑与贪婪。坚韧的弓弦、紧绷的弩弦,在那些米粒大小、口器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金翅噬铁蛊疯狂啃噬下,脆弱得如同朽烂的草绳,应声而断!失去张力的弓身和弩臂颓然垂下,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死蛇。
“我的弓!”
“弦断了!这…这是什么妖法?!”
“虫子!是蛊!苗疆的蛊虫!!”
劫匪们惊骇欲绝的吼叫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他们赖以压制、偷袭的利器,在弹指间化为乌有!更让他们亡魂皆冒的是,那些啃断了弓弦的金色小虫并未停歇,如同跗骨之蛆,沿着弓臂、弩身继续疯狂啃噬,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精铁打造的部件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细密的凹坑!
“杂碎们!”何济强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右肩胛骨被淬毒弩箭贯穿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在灼烧,尸毒的阴寒与箭毒的麻痹疯狂撕扯着他的神经。半边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痉挛,冷汗混合着血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然而,他脸上却扯出一个混合着剧痛、疲惫与极致暴戾的痞笑,如同从地狱血池里捞出来的修罗,目光死死锁住那群因弓弩报废而陷入短暂混乱的劫匪。
他染血的左手艰难地摸向腰间衣袍之下,猛地一抽!
呛啷——!
一道尺许长的、冰冷的寒光应声出鞘!刀身狭直,刃口在微弱的月光下流淌着水波般的幽蓝,刀背处一道深深的血槽更添几分狰狞杀气!正是苏明雪赠予的那柄藏在襦裙暗袋里的绣春短刃!此刻,这柄出自首富府邸精工锻造、本该用于闺阁防身的利器,被何济染血的手掌握住,散发出截然不同的凶戾气息!
“弓弦断了,刀还在吧?”何济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他微微扬起下巴,带着惯有的、近乎挑衅的痞气,“来啊!小爷陪你们…玩玩刀!”
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不退反进!左手反握短刃,身体因剧痛而微微佝偻,脚步却异常诡异迅捷,如同扑向猎物的受伤孤狼,直冲距离最近、还在手忙脚乱拍打身上残留噬铁蛊的一名高大劫匪!
“找死!”那高大劫匪被何济的气势激怒,又惊又怒,见对方重伤之下还敢主动冲来,顿时凶性大发,抡起手中厚背鬼头砍刀,带着呼啸的风声,一招力劈华山,朝着何济的天灵盖狠狠剁下!刀势沉重,显然臂力惊人!
刀锋临头!劲风压得何济额前碎发狂舞!
“何济!”苏明雪冰眸圆睁,心胆俱裂!她刚刚扑到何济身边,裙裾上还沾染着他喷溅出的毒血,此刻见他竟以重伤之躯迎向那势大力沉的一刀,下意识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挡!
“滚开!”何济却仿佛背后长眼,一声厉喝阻止了她扑来的动作!同时,他那看似因剧痛而佝偻前冲的身体,在鬼头刀劈落的瞬间,猛地向右侧一个极限的、近乎违背常理的拧身错步!
嗤——!
沉重的鬼头刀几乎是贴着他的左肩胛骨劈落,刀锋撕裂空气的锐响刺得人耳膜生疼!险之又险!
就在刀锋落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何济那拧转到极限的身体如同蓄满力量的弹簧,借着拧转的惯性,左手反握的绣春短刃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刁钻狠辣的幽蓝弧线!目标并非劫匪的咽喉或心口,而是他持刀手腕的——筋络!
噗嗤!
刀锋入肉,精准无比!
“呃啊——!”高大劫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手腕处鲜血狂喷,筋络被瞬间挑断!厚背鬼头刀再也握持不住,“哐当”一声脱手砸落在地!
何济脚下不停,沾血的短刃顺势一绞一拉,在那劫匪因剧痛而弯腰的瞬间,刀尖如同毒蛇吐信,闪电般刺入其大腿外侧!位置同样刁钻,避开了动脉,却精准地刺穿了控制腿部发力的筋腱!
“呃!”高大劫匪惨嚎变调,庞大的身躯轰然跪倒在地,彻底失去战斗力!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何济暴起冲锋,到拧身躲刀、挑筋刺腱,再到劫匪跪地哀嚎,不过呼吸之间!快!狠!准!动作没有丝毫花哨,充满了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最直接有效的杀戮本能!哪里还有半分桃源镇“混世魔王”的顽劣?分明是行走在刀锋上的修罗!
“点子扎手!并肩子上!剁了他!”剩余的十余名劫匪终于从弓弦尽断的惊骇中反应过来,眼看同伴一个照面就被废掉,惊怒交加,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短斧,甚至还有人摸出了铁尺、钢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从四面八方向何济和苏明雪、昏迷的林青萝疯狂扑来!刀光霍霍,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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