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哥哥!你怎么样?” 林青萝焦急的声音带着哭腔,和苏明雪一左一右扶住摇摇欲坠的何济。少年脸色惨白如纸,眉心的暗金血纹灼热跳动,方才强行催动意念银针破局,几乎榨干了他刚恢复的一丝元气。
苏明雪清冷的眸子扫过地上那枚刻着扭曲月牙的黑色木牌和散发着诡异甜香的干桃花瓣,寒意更盛。她不动声色地用脚尖将木牌碾入泥中,桃花瓣则被一股无形的寒气冻结、粉碎。
“无妨…” 何济喘息着,强扯出一抹惯有的痞笑,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过街道对面那座酒楼。窗口空荡,仿佛刚才那道毒蛇般的窥视只是错觉。但他知道不是。“小爷…命硬…这点小场面…咳咳…还…还撑得住…” 他借着苏明雪的搀扶站稳,看向惊魂未定的卖花少女,声音刻意放得轻缓温和:“妹子…没事了…快回家去…以后…当心些…”
卖花少女含泪连连道谢,抱着仅剩的花篮,踉跄着消失在人群中。雷霸和亲兵已将三个被打晕的人贩捆成粽子,丢在角落,自有闻讯赶来的衙役接手。
“走。” 苏明雪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地不宜久留。她半扶半架着何济,雷霸护着何老太太和林青萝,一行人迅速穿过依旧喧闹的街道,向着武陵城中心那片最为气派、朱门高墙的府邸——
苏府门前,两尊巨大的石狮子威风凛凛,朱漆大门紧闭,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富贵与森严。门房显然认得苏明雪,看到她染血的衣襟和背上(半架着)脸色苍白的陌生少年时,眼中闪过浓浓的惊愕,却不敢多问,连忙躬身开门。
门内景象豁然开朗。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奇花异草点缀其间,仆从穿梭,井然有序,一派豪门气象。然而,这份富贵安宁,却让苏明雪和何济心中那根弦绷得更紧。桃花劫…水月…那枚月牙木牌如同阴影,笼罩心头。
刚转过一道月洞门,迎面撞见一个穿着鹅黄云锦百褶裙、梳着飞仙髻、容貌娇艳明媚的少女,在一群丫鬟婆子簇拥下款款而来。正是何济在城门口调笑过的绸缎庄千金!少女看到何济,俏脸瞬间飞红,又看到他虚弱地靠着苏明雪,眼神掠过一丝复杂,随即对着苏明雪盈盈一礼:“明雪姐姐回来了?” 目光却忍不住瞟向何济。
何济眼前一亮,虽然虚弱,那点痞气却不减反增,对着少女眨了眨眼,声音带着点沙哑的慵懒:“咳…仙子妹妹…好巧…看来…咱俩…真有缘啊…你那帕子…送出去没?”
少女被他这当众调笑弄得面红耳赤,跺了跺脚:“登徒子!谁…谁跟你有缘!” 嘴上嗔着,却并未立刻离开,反而从丫鬟捧着的精致荷包里,摸出一颗用金箔纸包着的蜜饯,飞快地塞到林青萝手里,细声道:“给…给他含着…提提神…” 说完,带着一阵香风,低头匆匆跑了。
林青萝看着手中的金箔蜜饯,大眼睛忽闪忽闪,促狭地递给何济:“喏,济哥哥,你的‘缘’字应验啦!仙子妹妹的糖!”
何济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接过,剥开金箔丢进嘴里,含糊道:“嗯…甜…不过…比起苏大小姐…咳咳…喂的水…还差点…”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角余光瞟向苏明雪。
苏明雪面无表情,扶着他的手却暗中用力一捏。
“嘶…疼疼疼…苏大小姐…手下留情…” 何济夸张地龇牙咧嘴,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这片刻的调笑,仿佛驱散了些许凝重的阴霾。
刚踏入苏府正院那气派非凡的待客花厅,一阵压抑的呜咽声传来。只见一个穿着华贵紫袍、大腹便便的盐商(袖口有“漕”字暗纹),正抓着自己的喉咙,满脸涨红,青筋暴起,对着一个满头大汗的老郎中“啊啊”地比划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张老板!张老板您别急!”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急得团团转,“快!再给王郎中拿参片!吊住气!”
苏明雪眼神微凝。此人喉间气息淤塞,舌根僵硬,是急火攻心,痰迷心窍,阻了声道!更有一丝极淡的、类似惊吓过度的神魂不稳气息!
何济嚼着蜜饯,痞痞一笑:“哟…这位…金口难开的…老板…可是…被金山…噎着了?” 他示意林青萝扶他过去,右手快如闪电,从苏明雪针囊捻出一根细长的金针(苏明雪随身带的)。指尖凝聚《测字玄机录》中“开窍通玄”的意念,混合自身微弱的生气,在针尖虚空刻画下一个由无形意念构成的、充满破障与启迪之意的——“启”字!
> **“痰迷心窍,金口难开!银针引气,字启玄关!声出如泉,敕!”**
意念“启”字完成的刹那,金针精准刺入盐商喉间“廉泉穴”!针入瞬间,一股清凉疏通之意猛地灌入!
“呃…咳…噗!” 盐商只觉得喉头一松,一口浓痰混合着腥气猛地咳出!紧接着,他那如同被扼住的声音终于冲破了阻碍!
“我的盐引!我的十万担盐引被水匪劫了啊!!” 一声凄厉绝望的哭嚎响彻花厅!声音洪亮,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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