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宏掌中那半片焦黑残页,如同投入滚油的冰水,瞬间在聚贤厅炸开无声的惊雷!其上流转的晦涩符文,隐隐与何济眉心血纹产生共鸣,灼痛感骤然加剧!
“祖祠秘卷!”何济瞳孔骤缩,失声低呼。苏明雪按剑的手瞬间青筋毕露,林青萝更是吓得捂住了嘴。满座权贵虽不明就里,但苏正宏那阴沉如铁的脸色和残页散发出的古老气息,已足够让他们噤若寒蝉。
“苏翁…此物…”通判李大人试探着开口。
“此乃小儿女辈在桃源镇拾得的古物残片,看着有些奇异罢了。”苏正宏声音低沉,手腕一翻,已将残页收入袖中,目光如电射向瘫软在椅、面如死灰的吴有德,“吴大人!何小友方才所言,你作何解释?!”
“我…我…”吴有德嘴唇哆嗦,喉头腥甜翻涌,何济那“漕字头盐引”的诛心之言,像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肺。他猛地指向何济,色厉内荏:“妖…妖言惑众!本官…本官要拿你下狱!”
“下狱?”何济苍白脸上浮起惯有的痞笑,他推开林青萝的搀扶,踉跄着走向吴有德,眼神却锐利如刀,“县尊大人…您这‘病’…再装下去…怕是要…假戏真做…真的一命呜呼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奇特的穿透力,直指人心。
未等吴有德反驳,席间一位穿着烟霞色软罗纱裙、容貌倾城却眉笼轻愁的女子盈盈起身。正是武陵城最有名的“醉月楼”花魁柳如烟。她对着何济微微一福,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幽怨与好奇:“何公子神技惊人。妾身心中有一结,郁结多年,不知公子能否以字解之?”她显然是想借机转移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存了几分试探之心。
何济脚步一顿,看向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痞痞一笑:“柳大家…风华绝代…竟也有…解不开的结?写来…让小爷…开开眼?” 他示意林青萝送上罗盘。
柳如烟伸出纤纤玉指,指尖蔻丹如血,在罗盘边缘的软泥上,写下一个清丽婉约、却笔锋凝滞的“锁”字。
字迹秀美,“锁”字“金”旁刚硬,“肖”字却显柔弱纠缠,尤其“小”字两点如泪珠欲滴,显其心结源于情伤,被“金玉”富贵所困(身份枷锁),心门紧锁,难以释怀,且与“丝竹”之音相关(琴弦喻心弦)。何济运转意念,注入那柔弱纠缠的“肖”字,温声道:
> **“金坚肖柔,心茧自缚!丝竹虽妙,难诉衷肠!字显玄机——‘小’泪化雨,‘门’开风来!柳大家,您那首谱到一半的《长相思》,该续上最后一段‘破茧’之音了!”**
柳如烟娇躯剧震!她谱到一半、从未示人的《长相思》…这少年竟一语道破其中“破茧”之意!她看着何济那虽苍白却清澈洞明的眼神,仿佛心中某个尘封的角落被猛地撬开,一股酸楚与释然交织的情绪涌上心头,眼中瞬间水光潋滟。她对着何济深深一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公子…真乃知音…” 随即不再多言,默默坐回,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叩,仿佛在续写那未完的旋律。满座宾客皆被这无形的“音疗”所感,看向何济的目光更添几分神秘。
吴有德见此,脸色更加难看。
“装病?何济!你休要血口喷人!”吴有德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嘶声道,“本官心悸气短,头晕目眩,众目睽睽!岂能有假?!”他抚着胸口,喘息加剧,蜡黄的脸上冷汗涔涔,倒真有几分病入膏肓的模样。
何济嗤笑一声,走到吴有德案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悸气短?头晕目眩?县尊大人…您这症状…跟城南‘福寿堂’钱老板新纳的那房小妾…前几日得的‘离魂症’…简直一模一样啊!”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刚才被治好的钱员外,后者臊得满脸通红,低头猛灌酒。
“你…你胡说什么!”吴有德又惊又怒。
“是不是胡说…”何济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猛地出手如电!右手三指精准地搭在了吴有德左手腕的“寸关尺”上!“让小爷…摸摸脉…便知真假!”
指尖触脉的刹那,《测字玄机录》的洞察意念与《医蛊双生经》的感知力如同水银泻地,瞬间涌入!吴有德脉象浮大中空,沉取涩滞如刮竹,心脉处更有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活跃的阴寒之气在诡异地游走、放大着气血的紊乱!这绝非自然病症,而是…人为种下的阴秽蛊引!且引动之物,极可能就是他袖中沾染的某种特殊熏香!
> **“脉浮中空,沉涩刮竹!非病也,乃阴蛊作祟,引动气血逆乱!心宫有秽,如附骨之疽!显!”**
何济口中清叱,搭脉的指尖骤然发力!一股蕴含破邪意念的微弱生气混合着《医蛊经》特有的“引”字诀,狠狠刺向那盘踞在心脉的阴寒蛊引!
“呃啊——!”吴有德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了心口,发出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又重重摔落!他脸色瞬间由蜡黄转为骇人的青黑,嘴角不受控制地涌出带着细小黑色颗粒的污血!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左手腕被何济搭脉之处,皮肤下竟鼓起一道蚯蚓般的黑线,疯狂扭动了几下,才缓缓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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