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指尖那缕扭曲空气的黑色气流,如同毒蛇吐信,带着冻结灵魂的杀意,精准锁定沈雁秋!那句“你的琴…弹得太吵了…”更是如同地狱传来的判词!
“躲开!”何济厉喝,反应快如电光石火!他猛地将惊惶失措的沈雁秋往自己身后更深一拉,同时左手并指如戟,指尖金光乍现,凝聚着《测字玄机录》的意念之力,凌空疾点!并非迎击那道黑色指劲,而是点向沈雁秋怀中紧抱的焦尾琴!
嗤!
一缕凝练如实质的金色意念后发先至,瞬间没入焦尾琴身!
嗡——!
古朴的琴身猛地一震!七根琴弦无风自动,发出一声低沉却宏大的嗡鸣!这嗡鸣并非攻击,而是形成一道无形的、带着古老韵律的意念屏障,瞬间笼罩在沈雁秋身前!
几乎同时!
那道黑色的指劲已至!
啵!
一声如同气泡破裂的轻响!黑色指劲撞上琴弦共鸣形成的无形屏障,竟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散于无形!只激起一圈微弱的空气涟漪!
树梢上的黑袍人似乎微微一怔,面具下传来一声极轻的惊疑:“咦?”
趁此间隙!楚晚晴动了!她并非攻击黑袍人,而是双手连扬,七八枚细小的黑色弹丸如同天女散花般射向黑袍人周围的树干和地面!
噗噗噗!
弹丸爆开,瞬间腾起大股浓密刺鼻、带着辛辣气味的墨绿色烟雾!烟雾弥漫极快,顷刻间将黑袍人的身影连同那片区域完全笼罩!
“走!”楚晚晴低喝,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与何济一起,护着心神未定的沈雁秋,如同三道疾风,朝着密林深处头也不回地飞掠而去!
身后,浓烟中传来黑袍人一声冰冷含怒的冷哼,但并未立刻追来。显然,楚晚晴这特制的“遁形烟”起了作用,遮蔽感知,阻滞追击。
三人一路疾驰,不敢有丝毫停留。何济一手护着沈雁秋,一手扣着金针,意念全开,感知着后方和四周。楚晚晴则不断洒下细微的粉末,消除沿途留下的气息痕迹。直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确认彻底摆脱追踪,三人才在一处隐蔽的山涧溪流旁停下。
沈雁秋早已脱力,靠着一块大石滑坐在地,紧紧抱着焦尾琴,脸色惨白如纸,身体还在微微颤抖。那惊魂一刻的杀意,以及琴弦异动带来的冲击,几乎击垮了她。
何济蹲下身,看着眼前如同受惊小鹿般的女子,声音放得极尽温和:“雁秋姑娘,没事了,安全了。”他伸出手,并未触碰她,只是掌心向上,一股温和醇厚的意念之力如同暖阳般缓缓释放,带着安抚心神的力量,将她笼罩。
沈雁秋感受到那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暖意,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了一些。她抬起头,看向何济,眼中蓄满了泪水,有恐惧,有后怕,更有一种积压已久的、无法言说的巨大悲伤。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泪水无声地滑落。
“别怕,有我们在。”楚晚晴也走了过来,难得地收起了平日的戏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她瞥了一眼沈雁秋怀中的琴,“刚才…多亏了这琴。”
沈雁秋的视线缓缓落在怀中的焦尾琴上,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琴身上那道古老的焦痕,泪水滴落在冰冷的琴弦上。良久,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哭腔:“…不是琴…是我…是我害了大家…”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何济和楚晚晴,积压的痛苦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何先生…楚姐姐…我家…我家满门…一百三十七口…不是死于仇杀…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而是毁于一个字!一个…一个被诅咒的字!”
字?!
何济瞳孔微缩,瞬间联想到《测字玄机录》!楚晚晴也面露凝重。
“那…那一年…我才十岁…”沈雁秋的声音带着遥远的恐惧,断断续续地诉说,“我家…本是江南书香望族…祖父沈砚公…更是当世大儒…桃李满天下…家中藏书阁…藏有无数孤本典籍…其中…就有半卷…半卷前朝传下的《璇玑字解》…”
璇玑字解!何济心头剧震!这正是《测字玄机录》中多次提及、却早已失散的关联典籍!
“祖父视若珍宝…从不轻易示人…可不知…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引来…引来觊觎…”沈雁秋的身体又开始颤抖,“那一夜…也是这样的月夜…一群…一群穿着黑袍…戴着面具的人…如同鬼魅…闯入了沈园…”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他们…他们逼问祖父…《璇玑字解》的下落…祖父宁死不屈…他们就…就当着祖父的面…一个接一个…屠杀沈家人…爹…娘…兄长…叔伯…仆役…一个都不放过…血流成河…”巨大的悲痛让她几乎窒息。
何济悄然握住她冰凉颤抖的手,一股更温和坚定的意念之力渡入,支撑着她继续说下去。
“…最后…只剩下我和祖父…”沈雁秋泣不成声,“那为首的黑袍人…他…他走到祖父面前…没有再用刑…而是…而是用手指…蘸着地上…我娘的血…在祖父面前的青石板上…写…写了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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