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的合唱渐渐落下,余韵仍在空气中盘旋。
众人意犹未尽,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味着《北京的金山上》的旋律,不过片刻,连起初不太熟悉曲调的人都能跟着哼唱了。
嘹亮的歌声如展翅的飞鸟,顺着敞开的门窗飘向远方,引得走廊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聆听。
一曲唱罢,易传宗神色微敛,敏锐的他深知此地人越聚越多并非好事,这喧闹的场面恐会给叶大哥等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不着痕迹地朝叶大哥递去一个眼神,邓师姐恰巧瞥见,默契地朝他微笑颔首。
叶大哥心领神会,暗自赞叹:“不愧是腹有诗书的大才子,思虑周全,总能未雨绸缪。”
叶大哥随即转向李师长,语气温和又带着几分责备:“李师长,您身上还有伤,医生叮嘱过要避免情绪激动,怎么就忘了呢?我这就送您回去,可得好好休养。”
李师长恍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目光炯炯地盯着易传宗:“对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易传宗。”易传宗恭敬答道。
“易传宗?!”李将军眼神一亮,“你认识16军的李老黑吗?”
屋内众人闻言,叶大哥等人更是露出了然的笑意,忍不住在心底嘀咕:“准是那老匹夫又在到处炫耀了。”
易传宗脸颊微微泛红,略显羞涩地应道:“您说的是16军的李平安副军长的话,那我就认识,他就是我未来的岳父。”
李师长爽朗大笑,重重拍了拍易传宗的肩膀:“对,就是李平安,我说李老黑怎么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原来真有这么优秀!之前还以为他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今天一见,才知道他半点没夸张。得,以后他再夸,我可没法打趣他咯!”
李师长咧嘴笑道:“我说小易,你这么个大才子,咋就和那大字不识俩的李老黑攀上亲家了?”
话音未落,卓师姐和叶大哥对视一眼,赶忙咬住嘴唇,强忍着笑意,肩膀却止不住微微发颤。
易传宗不慌不忙,拱手笑道:“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李叔家秀芝姑娘聪慧贤淑,是晚辈高攀了。”
“得了吧!”李师长爽朗大笑,“老黑跟我吹牛,说你相中他家秀芝,还托领导亲自上门提亲!我今儿见着你,倒要问问——他家秀芝哪点好?要我说,我家丫头也不比她差!”
说着,一把将自家女儿拽到身前,朝众人展示。
屋内众人皆是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即便忍俊不禁,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只眉眼含笑,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这般“演技”,放在娱乐圈高低奥斯卡小金人一枚,或是政要场合上都丝毫不输阵。
“李老黑还说,你为了提亲,连他们司令员和领导都请动了?”李师长眯着眼打量易传宗。
易传宗恭恭敬敬颔首:“李叔所言属实。”
见气氛愈发热闹,季师兄和宋师兄赶忙上前打圆场。季师兄一边扶住李师长的胳膊,一边劝道:“李师长,咱们先回吧!人越聚越多,您刚情绪这么激动,医生嘱咐过不能劳累,药效过了伤口该疼了。”
宋师兄也在旁帮衬,连拉带劝地要将人扶着。季师兄回头叮嘱易传宗:“传宗,今天就先散了,改日再聚!到时候提前招呼你!”
人群自觉让出通道,宛如潮水退去。易传宗动作利落,先是拿起卓师姐的大衣,轻柔地为她披上,又依次为王雪珍、李梅庚、杨慧几位师姐整理衣襟。
一旁的男士们皆是自顾自穿着外套,唯有易传宗恪守长幼之序,将体贴入微的关怀化作实际行动。
暖黄的灯光倾泻而下,将他弯腰整理衣摆的身影镀上一层温柔光晕。有人不禁低声感叹:“都说灯下观美人越看越俏,今儿才知灯下瞧俊郎更显风度。”
此起彼伏的夸赞声里,不乏打趣:“那李老黑!老小子家的闺女,日后可有福了!”
“李老黑家的大姑娘,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哟!”
易传宗耳尖泛红,俊脸瞬间涨得通红,平日里沉稳大气的模样全然不见,倒像是被戳中心事的少年。
众人见状,笑得更欢——这少年郎虽情商智商双绝,可一碰上感情话题,依旧会羞赧得耳根发烫。
正热闹间,李师长突然高声喊道:“慢着!”
他一把拉过身旁的儿女,又走回来朗声道:“还没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家闺女李艳,这是小子李明,你两人听着,以后都得跟哥哥、姐姐们、弟弟、妹妹们好好学学!”
易传宗高举手臂,声音爽朗地喊道:“好嘞!李哥、李姐,咱们往后可得常联络!这阵子我暂住招待所,等南锣鼓巷95号院的新房装修好了,就搬过去——东跨院那院就是我的。”
话音未落,他已摸出钢笔与笔记本,唰唰写下地址,字迹工整如刻印,“以后李叔带着二位过来,咱们工作上能切磋,生活里有难处也能搭把手!”
众人立刻也把地址写上,边写边随声附和:“对对!李师长,往后咱们多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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