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烛火彻夜未熄,嬴稷抚摸着豫州鼎上斑驳的龙纹,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眼眶再次泛红。
“当年周平王东迁,九鼎便成了诸侯觊觎的诱饵,如今终于归秦……”他突然转身,目光扫过阶下跪着的赵姬与蒙骜,“传寡人之令,昭告天下——九鼎已入咸阳,自此天命归秦!”
消息如惊雷般炸响在列国朝堂。新郑宫殿内,韩桓惠王将竹简狠狠摔在地上,案几上的青铜酒樽都跟着震颤:“暴鸢无能!这么好的机会竟让秦人逃脱!”丞相张平躬身道:“大王息怒,此番虽未夺回九鼎,但赵姬手中所谓‘姬武通韩’的证据……”话音未落,韩桓惠王已抓起酒樽狠狠砸向立柱:“证据?不过是秦人构陷的手段!速派使者去洛阳,告诉周赧王,莫要轻信秦人鬼话!”
洛阳王城内,周赧王颤抖着展开秦使送来的帛书,“姬武私通外敌,图谋献鼎”的字迹刺得他老眼生疼。“逆子!逆子!”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鲜血。一旁的太傅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国君:“王上保重!此乃秦人离间之计啊!”周赧王却死死攥住帛书,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传……传姬礼……”话未说完,便瘫倒在榻,枯槁的手指还死死揪着那卷帛书。
消息传回咸阳时,嬴稷正与群臣商议九鼎安置之事。“周赧王驾崩?”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传旨,着河东郡守代寡人吊唁——顺便接收洛邑。”殿下的甘茂出列谏道:“王上,洛邑乃天下共主之都,此举恐激起诸侯公愤……”“公愤?”嬴稷猛然起身,袍袖扫落案上竹简,“九鼎在手,便是天命!周室已亡,洛邑岂容他人染指?”
临淄城中,齐王建倚在锦绣软垫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玉珏:“秦国得了九鼎,倒成了热闹。相国以为如何?”后胜谄笑着凑近:“秦国虽强,然六国尚存,臣以为可联合楚、魏……”“罢了罢了。”齐王建打了个哈欠,“秦要九鼎,就让他们拿去。只要不犯我齐国边境,何必自找麻烦?”
而在郢都,景阳跪在楚考烈王面前,额头几乎贴到冰凉的地砖:“臣无能,让秦人在鹰嘴峡设伏……”“起来吧。”楚考烈王挥了挥手,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九州图》上,“秦人得了九鼎,定会加剧列国纷争。派人去赵国,告诉平原君——唇亡齿寒,该是合纵的时候了。”
赵国邯郸,平原君赵胜展开楚国密信,眉头越皱越紧。门客公孙龙见状问道:“君上,可是秦人又有异动?”“比异动更棘手。”赵胜将信递给公孙龙,“楚国邀我等合纵抗秦,夺回九鼎。”公孙龙沉吟片刻:“秦国势大,此番得鼎更是如虎添翼。然若任由秦国独吞九鼎,天下格局恐再难逆转。”正说着,门吏匆匆入内:“禀报君上,魏国信陵君求见!”
信陵君魏无忌踏入书房,开门见山道:“平原君,秦国得鼎,已成为六国心腹大患。楚国已派春申君来魏商议合纵,还望赵国鼎力相助。”赵胜抚须长叹:“道理我何尝不知?只是……”他压低声音,“我王近日痴迷方术,一心求长生,对合纵之事兴致缺缺。”信陵君握紧腰间剑柄:“长平之战后,六国元气大伤,若再不齐心,迟早被秦国各个击破!当年先王为保九鼎,派唐雎使秦,以死相逼。如今九鼎落入秦人之手,我等身为王族,岂可视而不见?”
春申君黄歇抵达大梁时,正遇上信陵君与魏安厘王激烈争执。“王兄!合纵抗秦,刻不容缓!”信陵君叩首在地,额角已磕出血痕。魏安厘王却背过身去:“秦国势大,上次合纵攻秦,函谷关下惨败,难道还不够教训?”黄歇快步上前:“大王,此一时彼一时。当年秦无九鼎,如今他们挟天命以令诸侯,若不阻止,下一个被灭的,恐就是魏国!”
就在列国暗流涌动之时,咸阳宫内,赵姬望着重新铸造的承天台,九鼎在月光下泛着幽幽青光。“大都督,列国已有合纵迹象。”蒙骜展开密报,神色凝重,“楚国联络赵、魏、韩,齐国虽未明确表态,但也在边境增兵。”赵姬轻抚剑柄,目光坚定:“他们想要夺回九鼎?那就让他们知道,大秦的剑,比任何盟约都锋利。传令下去,函谷关守军增至十万,河西之地厉兵秣马——若是六国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远处传来更鼓声,赵姬仰头望着璀璨星河,喃喃自语:“九鼎归秦,不过是开始。这天下,终有一日会尽入我大秦版图。”
河西大营内,蒙骜手持虎符调动兵马,忽然接到斥候加急来报:“将军!赵军已渡过漳水,魏军向函谷关方向移动,楚军沿丹水北上,三国大军似有合围之势!”蒙骜即刻飞鸽传书咸阳,同时命人将防御工事再加高三尺。
咸阳宫中,嬴稷看着战报冷笑:“六国倒是沉不住气。”转头问赵姬,“大都督以为该如何应敌?”赵姬展开舆图,指尖重重落在崤山:“六国联军看似来势汹汹,实则各怀心思。臣愿领五万铁骑,在崤山设伏,先挫其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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