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胜利后,西南边陲古镇「云澜镇」的「落日矿山」因勘探出稀有钨矿突然成为各方焦点。镇长王福财主张由镇公所主导开采,本地矿霸刘三虎纠集帮派势力企图强占,流亡地主赵鸿儒勾结省城买办暗度陈仓,而村民发现矿脉早在清末就有「官商合办」契约残片,一场围绕矿权的明争暗斗在迷雾中展开。
第一章:矿洞惊变
潮湿的雾气裹着铁锈味渗进杜志远的衣领。他蹲在矿洞口,借着手电筒的光斑观察岩壁上新鲜的爆破痕迹——碎石堆里混着半片蓝布,布料边缘焦黑,是黑市军火商常用的包装布。
「杜科长,镇公所的人说三天前塌方埋了三个矿工。」随行的警员小张递来一本磨损的矿工登记册,最新一页用红笔圈着三个名字:李二柱、张狗子、王大锤。「但村民说这三人早就在上个月领了遣散费。」
矿洞里突然传来闷响,像有人用铁棍敲击岩壁。杜志远按住腰间的配枪,猫着腰往深处走。积水没过皮靴,发出「咕嘟咕嘟」的气泡声,岩壁上钉着褪色的红布条,是旧时矿工用来驱邪的「平安符」。
转过弯道,光束突然扫到一具尸体。死者穿着灰布长衫,后心插着半截矿镐,右手紧攥着泛黄的纸页。杜志远用镊子夹起纸页,借着应急灯看清上面的字迹:「光绪三十一年,云澜矿务局......」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杜志远迅速转身,手电筒光圈里出现个蓬头垢面的少年,十四五岁模样,膝盖渗着血,怀里死死抱着个铁皮盒。
「别杀我......」少年颤抖着跪下,盒子里掉出几枚银元,还有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穿马褂的男人搂着个穿旗袍的女子,背景正是落日矿山的牌坊。「虎爷说,谁拿了这个......就能换十条人命......」
话未说完,洞外突然传来枪响。小张猛地推开杜志远,子弹擦着他耳际钻进岩壁。黑暗中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方言骂娘声:「刘三虎的人!快追!」
第二章:三方角力
云澜镇公所会议室里,煤油灯把王福财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像团扭曲的墨迹。他拍着桌子上的《采矿许可证》,黄铜镇纸震得文件沙沙响:「党国的公文写得清楚,落日矿山归镇公所代管!」
「王镇长这话说得可笑。」赵鸿儒晃着西洋怀表,金丝眼镜后闪过冷光,「赵某在省府有备案的地契,矿山西麓三十亩地底下的矿脉,民国十七年就姓赵了。」他推过一叠泛黄的地契,纸角盖着褪色的「云澜县政府」大印。
刘三虎的马仔「疤脸」突然踢翻椅子,腰间驳壳枪露出半截枪柄:「老子们在矿山流了十年血,现在说分就分?信不信今晚就让你们的棺材板尝尝矿洞的潮气!」
杜志远敲了敲桌角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从死者身上搜出的残页:「光绪年间的矿务局档案显示,落日矿山属于「官商绅民」四方共有,开采需四姓联名盖章。」他调出卷宗里的老照片,画面中四个姓氏的族长远望矿山,身后是「公义同享」的石碑。「现在四位代表——王镇长、赵老爷、刘帮主,还有失踪的李氏族长后人,是否该解释下,为什么本该在祠堂的石碑,会出现在矿洞的暗格里?」
疤脸的瞳孔突然收缩,手不自觉摸向腰间。杜志远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继续道:「另外,三天前『塌方』的三名矿工,其实是在黑市卖了些矿石碎末,对吧?」他扔出张药房收据,「李二柱的老婆昨天去买了堕胎药,钱从哪来的?」
王福财的喉结滚动:「杜科长这是怀疑镇公所......」
「不是怀疑。」杜志远打断他,「是证据确凿。」他指向窗外,几个警员正押着浑身酒气的矿场监工进来,「他招了,所谓塌方,是为了掩盖私炸暗矿的事。而你们炸死的『李二柱』,其实是拿着清末契约来讨说法的李氏后人。」
第三章:暗河迷踪
深夜的矿山笼罩在暴雨中。杜志远带着小张和少年「石头」潜入矿洞,手电筒光束刺破雨帘,照见岩壁上新鲜的凿痕——有人在赶工开凿新矿道。
「虎爷说,只要打通这条道,就能通到十年前封掉的『死人坑』。」石头攥着照片,声音混着雨声发抖,「我爹就是在那干活时死的,他们说他偷矿,可我看见有人往他兜里塞了矿石......」
矿道尽头是条暗河,水面浮着一具尸体,穿着镇公所的制服。杜志远蹲下身,发现死者后颈有针孔,指甲缝里嵌着蓝布纤维——和矿洞口发现的布料一致。
「是赵鸿儒的管家!」小张认出死者,「昨天我看见他和刘三虎的人在码头密谈。」
暗河突然泛起涟漪,远处传来机械轰鸣。杜志远举枪示意噤声,借着火柴光亮,看见对岸岩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失踪的矿工。石头突然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这是我爹!」
洞顶传来石块坠落声。杜志远猛地推开石头,一块磨盘大的岩石砸在脚边,溅起水花。黑暗中响起马达声,一艘挂着「云澜航运」旗号的木船破浪而来,船舱里装满用油纸包裹的钨矿,船头站着持枪的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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