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4月,凡尔登战场的硝烟与腐臭在潮湿的空气中愈发浓烈,泥泞的土地被鲜血反复浸透。当春日的阳光偶尔穿透云层,映照出的却是一片人间炼狱——弹坑套着弹坑的焦土、扭曲变形的铁丝网、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在死亡边缘挣扎的士兵。德军原以为的“法国流血至死”计划,正逐渐演变成一场双方都难以承受的绞杀。
一、困兽之斗:德军的疯狂与无力
4月1日清晨,德国第五集团军指挥部内,皇储威廉将咖啡杯重重砸在地图桌上,褐色的液体溅在标注着“沃炮台”的位置:“一个月了!为什么还拿不下这个据点?”参谋长擦拭着额头的冷汗,声音发颤:“殿下,法军在地下工事里构筑了三层防线,我们的重炮无法彻底摧毁。昨天突击队的伤亡率高达60%。”
战壕中的德军士兵同样陷入绝望。汉斯中尉看着身边士兵空洞的眼神,那些曾经充满斗志的面孔,如今只剩下麻木与恐惧。“又要进攻了。”他低声对二等兵卡尔说,“记得把狗牌挂好。”卡尔默默点头,摸了摸胸前母亲寄来的十字架。
德军试图用新战术打破僵局。他们从东线调来擅长巷战的巴伐利亚部队,配合火焰喷射器和轻型迫击炮,对法军阵地发起“蜂群式攻击”。然而,法军早已将地道与战壕连成网络,德军每突破一处防线,都会遭到四面八方的火力夹击。在杜奥蒙炮台南侧的战斗中,德军突击队刚刚占领表面阵地,就被法军从地下通道突然冲出的反击部队打得措手不及,尸体顺着战壕台阶滚落,鲜血染红了积水。
二、钢铁绞索:法军的绝地反击与消耗战
贝当将军的“让他们流血”策略在四月发挥到极致。法军利用地下交通壕,将兵力与物资灵活调配,始终保持着防线的韧性。每当德军炮火停歇,法军的机枪便会从隐蔽的射孔中吐出火舌;而当德军步兵接近时,迫击炮又会在他们头顶炸响。
4月15日,法军发起小规模反击。一支由退伍猎人组成的狙击小队潜入德军后方,专杀军官和机枪手。“干掉那个举望远镜的!”狙击手队长低声命令。随着枪响,德军一名少校应声倒地,他的死亡瞬间引发了德军的混乱,法军趁机对暴露的机枪阵地进行炮击。
德军为压制法军火力,启用了新型毒气弹。黄绿色的氯气云团随风飘向法军阵地,戴着简陋防毒面具的法军士兵痛苦地抓挠喉咙,鲜血从口鼻涌出。但很快,法军就用尿液浸湿的布条作为应急防护,并在风向转变时,将毒气反吹向德军。战场上,双方士兵在毒气中扭曲挣扎,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山谷。
三、地狱补给线:泥泞与死亡交织
四月的雨水让凡尔登的土地变成泥潭,德军的补给线陷入瘫痪。马车深陷泥沼,马匹力竭而亡;士兵们肩扛弹药箱,在齐膝深的泥浆中艰难前行,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体力。后方运来的面包在运输途中沾满泥水,士兵们只能就着雪水吞咽。
医疗物资的短缺更是雪上加霜。野战医院里,重伤员因缺乏麻醉剂,在截肢手术中痛得满地打滚;药品耗尽后,医护人员只能用盐水清洗伤口,许多伤员因感染而死去。一名护士在日记中写道:“今天又有三个士兵在我怀里停止呼吸,他们的眼睛里,是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
四、精神崩溃:士兵的绝望与疯狂
持续的死亡与恐惧,逐渐摧毁着德军士兵的精神防线。战壕里开始出现精神失常的士兵,他们时而狂笑,时而蜷缩着哭泣;有人对着空气开枪,声称看到了死去战友的鬼魂。一名中士在枪杀了两名拒绝冲锋的士兵后,举枪自尽。
汉斯中尉也在崩溃边缘徘徊。他每晚都会梦到战友们血肉模糊的脸,醒来时浑身冷汗。4月25日,在一次进攻失败后,他看着卡尔被弹片削掉半边头颅,终于彻底崩溃。当其他士兵试图拉他撤离时,他突然端起步枪,冲向法军阵地,在密集的枪声中倒下,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4月底,凡尔登战场依旧僵持。德军付出了数万人的伤亡,却只推进了微不足道的距离;法军虽然守住了防线,但同样损失惨重。双方就像两头困在泥潭中的野兽,在互相撕咬中耗尽最后的力量。这场被称为“处决地”的战役,正在将无数年轻的生命拖入绝望的深渊,而它的残酷,还远未达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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