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原路返回吧?属下从来没听说谁能从万兽谷全身而退,更别说……”
“怎么没有?”西乾月直接打断了梁丘炎的话:“十七岁的西乾清能带着二哥走出去,我们两个习武之人为什么不能?”
梁丘炎觉得自家殿下疯了,这到底有什么可比的?!谁知道当年西乾清能带这个拖油瓶活着出来,靠的是不是运气?
其实,西乾月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愚蠢。
如梁丘炎所说,依照西乾清明面上对她的纵容,即便是他们真的被抓到,最多也就是和上一世一样,直接被丢下山去。
但,从她见到西乾清的那一刻,过往旧事就已层层将她包裹,被赶下山,被西乾清误会,然后……死在西乾清的剑下。响彻四肢百骸的心跳告诉她,上辈子的事绝对不能重演。
她不想再做那个稀里糊涂的牺牲品了,也不愿意再当被人摆布的棋子。
西乾清教过她的,主动权,当然还是要握在自己手里。西乾清的可能藏军落西山这件事,足够她用来做些什么了。
还有另一件事……
西乾月垂眸喃喃自语:“苗娘去哪了?炸了了望塔的又是谁?目的是什么?还有我们要找的纪行云……”今天的变故实在太多了,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梁丘炎跟着思考一阵,道:“如果苗娘没有被劫走,那就说明西山别苑这边也得知了消息,提前将她转移了。难道……纪行云已经来过了?”
西乾月从树上跳了下来,踩在落叶堆叠的厚实地面上。待梁丘炎也落地后,她继续道:“未必。我们能抓回去王永亮,柯鸣自然也能抓个别人审上一审,又不是死侍,左右能审出点什么。”
林中似乎响起了阵阵不明凶兽的吼叫,惊起一片鸟雀。
梁丘炎看着西乾月迈向万兽谷深处的步伐,叹了口气跟上了:“属下也看见那座了望塔的大小了,能炸倒它所需的火药数目极大,应该没法一次性带上山。不止一次上山?只山下的夕雾阵就够……”
前方西乾月脚步顿住,转头与梁丘炎对视。
“是纪行云。”
“纪行云。”二人齐声开口。
西乾月立刻转身,回他们来时的方向。
“殿下?”梁丘炎根本反应不过来,刚刚他好说歹说她也非要闯这万兽谷,怎么突然又回心转意了?
“西乾清亲自坐镇了,白尘又守着别苑的出入口,纪行云跑不了了,我要在西乾清之前抓到他。”
梁丘炎还是不能理解,那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而且就算是他们先一步抓到了,难道能从秦王手里把人带下山?
他嘴唇动了动,挡在西乾月的身前,道:“殿下恕罪,可现在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而且就算是真的纪行云落到了我们手里,秦王都问不出来的事情,我们难道能吗?”
西乾月笑了笑,绕过梁丘炎:“不是你说的吗?即便是被抓了,也罪不至死。”
“嗷……”几声狼嚎远远地响彻,似乎有些躁动。
梁丘炎:“……”很好,狼都觉得这个决定不怎么样。
而关于梁丘炎最后的那个问题,西乾月心里有一个相当大胆且离谱的猜测。
从她几乎确定了西乾清在西山别苑藏兵那一刻,她就开始怀疑西乾清留着纪行云的目的。
西乾清不可能不知道纪行云的目标只在苗娘,可他还是由着纪行云随意在落西山进出,一切都当做小打小闹随他去了。
那这个纪行云,会不会也是他故意为之?故意留给西乾绝看的?
与她二哥之死息息相关的苗娘都能被他当做幌子,一个纪行云又有何不可?可能西乾清根本不在乎纪行云背后有什么秘密,他只想用这个人将西乾绝的目光引到西山别苑。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样一来,西乾绝更不会想到,西乾清就这么明晃晃地在他的眼皮底下,将兵藏在他天天派人盯守的落西山上。
她一路追查至此,苗娘、苗裕,纪行云……就算是他们在西乾清眼中只是可有可无的挡箭牌,对她来说却不是。这些人与西乾绝,与他二哥的死,一定关联甚密,她一定要审一审。
梁丘炎深深吸气,还想再说点什么:“殿下,您……小心!”他猛地大喊一声,身体率先一步扑了过去!
西乾月直接被他扑倒在地,惯性之下,二人相叠直接翻滚了出去。
这还没完。
天旋地转间,西乾月甚至来不及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只来得及伸手拉住了身前的梁丘炎,便感觉身下一空,紧接着坠空感传来……
……
梁丘炎睁开眼,先看到的是被遮挡的密林严严实实的天,然后……然后他记得有条大蛇从侧面扑向了西乾月。想到这,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殿下……唔!”
动作过于剧烈,头上和腰腹处同时传来剧痛。
梁丘炎先伸手摸了摸头顶痛楚传来的地方,湿润粘稠,显然是在滚落山崖的时候撞得流血了。他又摸了把腰上的佩剑,还好没丢。于是,梁丘炎缓缓扶着一旁的树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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