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凌晨三点骤停,林深的警车碾过镜渊山口的碎石路,车灯刺破浓稠的雾。导航显示这里距离市区73公里,却不在任何地图上标注,父亲警徽背面的“镜渊”二字,此刻正随着颠簸在方向盘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林队,守林人说前面没路了。”小吴摇下车窗,潮湿的腐叶味灌进车厢,黑暗中传来枯枝折断的脆响,“他说镜渊十年前就封了,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话未说完,前方突然浮现出锈迹斑斑的铁门,门楣上“青铜疗养院”的字样已剥落大半,门缝里渗出的蓝光,与证物室监控里老王电脑的屏保完全一致。
铁门用七道蝴蝶形挂锁锁住,每把锁的编号对应BX-01到BX-07。林深摸出从石棺群收集的发夹,当BX-03触碰到第三把锁时,挂锁应声而开,其余锁头也随之脱落,仿佛整套机关在等待钥匙集齐。门后是条向上的石阶,每级台阶都刻着北斗星图,第七级中央嵌着半枚警徽,缺口处的编号“0317”与父亲的警号完全吻合。
疗养院主楼在雾中若隐若现,三层建筑的外墙上爬满紫藤,却在每个窗口位置留出诡异的空白——那些空白处,正钉着与石棺数量相同的蝴蝶发夹残片。林深的手电光扫过门廊,发现地砖上有新鲜的胶鞋印,尺码42,与张志强的脚印一致,而鞋印尽头,是半片带血的芦苇叶,叶脉纹路组成“0827”,正是老王被杀的日期。
“二楼有动静!”小吴突然指向三楼东侧窗口,模糊的人影在窗帘后晃动,手中举着的物体反射出警徽的光。林深冲上二楼时,走廊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昏黄的灯光下,墙面上用龙胆紫画满了北斗星图,每个星点旁都标着人名:陈芳、苏婉、张志强……直到最后一个名字“林深”,旁边画着个未完成的“0”。
诊疗室的门虚掩着,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铁锈味。林深推开门,眼前的场景让他血液凝固:不锈钢推车上摆着七支注射器,标签分别写着“BX-01”到“BX-07”,而墙角的铁柜里,整齐排列着与石棺数量相同的蝴蝶发夹,最新一支的编号是“BX-14”,塑料膜上还沾着新鲜的指纹——属于他自己。
“这是警方的装备。”小吴拿起BX-14发夹,发现内侧刻着微型定位芯片,“和石棺里的发夹不同,这些是升级版,带远程控制功能……”他突然顿住,因为推车上的第七支注射器标签写着“林深”,失效日期是2025年4月10日,正是今天。
更深处的档案室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林深冲进去时,看见个戴斗笠的老人正对着账本出神,脚边放着个帆布包,里面露出半截警徽——编号0317,父亲的警号。“你是谁?”林深举枪,老人转身的瞬间,他认出对方脖子上的疤痕,正是石棺群里00号石棺内壁刻着的图案。
“我是老陈。”老人摘下斗笠,左脸的刀疤与张志强如出一辙,“真正的老陈,张志强是我的替身。”他扔出本泛黄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青铜计划执行日志”,1999年8月15日那页夹着张照片:林深的父亲搂着年轻的老陈,身后是正在施工的石棺群,“2009年项目暴露,我们造了假尸体,让张志强顶罪,就是为了保护你。”
笔记本里夹着张软盘,插入随身携带的老旧笔记本电脑后,跳出1999年的监控录像:林深的父亲正在给陈芳(老陈妻子)安装BX-07发夹,窗外闪过老王的身影,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镜头里反光。“老王是08号,”老陈咳嗽着,指尖划过屏幕上老王的脸,“他篡改了实验报告,把定位项目变成了杀人工具,用发夹远程刺激线人神经,制造‘意外死亡’。”
档案室的地板突然发出吱呀声,小吴弯腰捡起块掉落的墙皮,发现背面画着简易地图,红点标注着“镜渊地宫”,旁边写着“警徽缺口是钥匙,七滴血启封”。林深摸出父亲的警徽,缺口处还沾着自己的血,突然想起石棺群里的凝血北斗图,每滴血对应一个星点。
“跟我来。”老陈走向墙角的书架,推动某本标着“00”的书,墙面缓缓打开,露出向下的螺旋楼梯。楼梯尽头是扇青铜门,门上刻着十二只展翅的蝴蝶,每只翅膀上都有编号,当林深将七枚发夹按北斗顺序嵌入凹槽,青铜门发出沉闷的轰鸣,门缝里透出的光,照亮了门内排列整齐的文件柜——柜门上贴着“BX-01”到“BX-14”的标签。
文件柜最底层,放着个标着“林深”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他从小到大的病历,最新一页的诊断结果让他瞳孔骤缩:“植入性定位器排异反应,建议2025年4月10日前手术摘除。”日期正是今天,而主治医生栏,签着父亲的名字。
“你父亲早就在你体内植入了BX-00发夹,”老陈指着林深后颈,“就在警徽对应的位置,所以你的警徽才能激活所有机关。2009年他假死,就是为了躲老王的追杀,却在镜渊被偷袭,警徽缺口就是当时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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