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镜子……里的……”
沧桑中年张承山无声的遗言,如同冰冷的诅咒,烙印在死寂的空气中,被少年凄厉到非人的尖啸彻底撕裂。
**“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的尖叫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哀嚎,穿透了冰冷的血雨,穿透了粘稠的血腥味,带着灵魂彻底崩碎的绝望和疯狂,狠狠砸在每一个“张承山”的耳膜和灵魂深处!
温热的、混杂着靛蓝光点的血肉碎块,如同粘稠的雨点,沾满了少年苍白惊恐的脸和颤抖的手。他死死盯着自己沾满粘腻温热的手,瞳孔彻底涣散、放大,失去了所有焦点,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恐惧深渊。尖叫声撕裂了他的喉咙,鲜血顺着嘴角涌出,他却浑然不觉,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如同被高压电流贯穿的玩偶。
这声源自灵魂最底层的崩溃尖啸,仿佛触动了某种禁忌的开关!
**嗡——!!!**
街道中央,那个胸膛镶嵌着焦黑碎屑、刚刚撕裂了沧桑中年的沾血“张承山”(青年版)……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颅!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嘶吼!他胸膛正中那块焦黑碎屑,原本就不稳定的暗金光芒瞬间变得狂暴混乱!粘稠的暗金光雾如同失控的毒蛇,疯狂地扭曲、逸散!覆盖他身体的暗红釉质大片大片地沸腾、剥落,露出下方焦黑扭曲、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血肉”!
“呃……不……停下……控制……失控……”青年版张承山混乱的意念碎片断断续续地爆发出来,充满了被自身力量反噬的痛苦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惧?仿佛少年那崩溃的尖啸,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引爆了他体内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
而更恐怖的变化……发生在那个刚刚撕裂了沧桑中年、爪尖还滴落着混合靛蓝光点血液的……血面人(或者说……戴着血面的人)身上!
少年那崩碎灵魂的尖啸,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它身上!
覆盖着釉质和金属碎片的庞大身躯……如同被高压电击中……猛地……剧烈地……僵直了!
它那只刚刚撕裂了中年张承山、还悬在半空的利爪……五指……极其艰难地……向内……蜷缩……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的“咯吱”声!仿佛利爪本身拥有了独立的意志,在与手臂的主人进行着激烈的对抗!
它胸膛正中,那块镶嵌的焦黑碎屑……此刻……同样爆发出刺目而混乱的暗金光芒!光芒明灭不定,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
更让成年张承山(主角)灵魂冻结的是——
那只摸向自己脸上暗红面具的、覆盖釉质的利爪……在少年尖啸的冲击下……终于……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超越物理阻隔的粘滞感……猛地……向下一扯!
**嗤啦——!**
如同撕下了一层粘稠的血肉皮肤!
那张光滑、粘腻、毫无五官的暗红血面具……被……硬生生地……撕了下来!
面具之下……露出的……
不是青年版张承山痛苦扭曲的脸。
也不是沧桑中年枯槁绝望的脸。
而是一张……更加苍老、更加枯槁、如同被岁月和苦难彻底风干的……脸!
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爬满了每一寸松弛的皮肤。灰白色的头发稀疏得近乎没有,紧贴着布满老年斑的头皮。眼窝深陷,浑浊的眼球如同蒙尘的玻璃珠,几乎失去了所有神采。干瘪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残缺发黑的牙齿。
这张脸……同样……属于张承山!
是……垂暮之年的……张承山!一个仿佛被吸干了所有生命力、只剩下枯槁躯壳的……老年版张承山!
成年张承山(主角)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冰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他看着那张苍老枯槁到极致的、属于自己的脸,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比死亡更深沉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所有思维!
时间……在这条血腥的街道上……彻底……混乱了!
少年崩溃的尖叫在血雨中回荡……
青年版痛苦地抱着头颅嘶吼,胸口碎屑失控……
老年版枯槁的脸上毫无表情,浑浊的眼睛缓缓转动……
还有……他自己!站在血雨之中,右臂印记灼痛,灵魂一片冰寒!
四个不同时间点的“张承山”……如同被强行钉在同一个染血的坐标上!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上演着最残酷的傀儡戏!
而那个撕下面具、露出枯槁老脸的老年版张承山……他那双浑浊如同死水的眼睛……极其缓慢地……转动着……
先是……扫过街道中央痛苦嘶吼、失控边缘的青年版自己……
然后……扫过断墙下那被撕裂成两半、内脏与靛蓝血液混合的沧桑中年残尸……
再然后……扫过废墟中,那个沾满温热血肉、彻底崩溃失神、只剩下无意识抽噎和微弱呜咽的……少年版自己……
最后……
那双浑浊的、仿佛早已看透一切苦难与绝望的眼睛……死死地……钉在了……成年张承山(主角)……那撕裂衣袖下……露出的……小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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