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那份堪比微型物理学专着的答题纸，从第一题开始，逐字逐句，逐个符号，逐个下标地审阅起来。
他的目光，锐利而专注，仿佛能穿透纸张，洞悉每一个物理公式背后所蕴含的宇宙奥秘。
“嗯，这个关于非阿贝尔规范场中陈数计算的近似处理，虽然在现有条件下已经是最优解，但如果能在这里补充一句关于其适用范围和潜在误差来源的讨论，或许能让整个论证显得更加……完美无缺。”
“这道关于早期宇宙暴胀模型中量子涨落演化的题目……嗯，逻辑链条清晰，推导过程严谨。不过，在最后关于‘大尺度结构种子’的结论部分，如果能稍微提及一下与CMB观测数据的初步吻合性，会不会更有说服力？”
“还有这篇关于‘时空泡沫’的‘小论文’……嗯，猜想虽然大胆，但论证还算……勉强自洽。不过，在‘引力涌现’那部分的描述，如果能再精炼一些，避免使用过多描述性的语言，直接用更简洁的数学语言来暗示其可能性，或许……逼格会更高一点？”
秦风的检查，已经完全超出了“对答案”的范畴，更像是一种……近乎“自虐”般的学术上的精益求精。他追求的，不仅仅是“高分”，更是……一种在现有知识框架下，所能达到的“理论上的极致完美”！
时间，在秦风这种近乎“强迫症”般的检查中，又悄悄溜走了十五分钟。
坐在他周围的考生，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瞥见秦风那副悠闲得仿佛在给《自然》或《科学》杂志审稿的模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滔天的无名火，以及……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的无力感。
“这家伙……他……他不会真的把所有题目都做完了吧？！而且……他还在检查？！他是在检查我们这些凡人的物理学认知有多么浅薄无知吗？！”
“我感觉我的道心要崩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难道他是从哪个高维宇宙降临到我们这个三维世界的‘物理学神明’，专门来体验一下‘凡人被知识碾压的快感’的？”
“妈妈，我想回家！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姓秦的了！他简直就是行走的‘物理学劝退指南’，还是带3D环绕立体声和全息投影效果的那种！”
各种饱含血泪的吐槽，以及对人生和宇宙的终极怀疑，在考生们的心中疯狂刷屏，弹幕厚得几乎能挡住原子弹的冲击波。
终于，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整整十五分钟的时候，秦风放下了手中的派克钢笔。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满意笑容。
“嗯，搞定。这份答卷，应该……能让出题组那帮老家伙们，稍微‘惊喜’一下了吧？”
他确认，自己的这份物理理论答卷，已经达到了他目前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准，无论是对物理原理的理解深度、对复杂模型的分析能力、对高等数学的应用技巧，还是……那份关于“时空泡沫”的“惊世骇俗”的猜想，都堪称完美！
那么……
秦风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令无数竞争对手闻风丧胆、令无数专家教授心惊肉跳的微笑。
是时候，给这场已经“哀鸿遍野”的物理理论考试，再添上一把……不，是再引爆一颗“核弹”了！
在全场考生那如同看到了“哥斯拉大战奥特曼，结果奥特曼被打成了光粒子”一般的呆滞目光注视下，在监控室内所有物理学界大佬那瞬间瞪得如同探照灯一般的眼珠子注视下，秦风平静地站起身，拿起自己的答题卡和准考证，迈着从容不迫，甚至带着几分“闲庭信步，吟诗作对”般潇洒的步伐，朝着讲台走去。
“他……他他他……他又要干什么？！”
“不……不会吧……不会又……又又又来这一套吧？！”
“我的天姥姥！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啊！他……他真的……真的又要提前交卷？！这……这可是物理理论啊！这可是号称‘物理阎王’张院士亲自操刀的‘地狱级’试卷啊！”
整个考场，瞬间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加死寂，也更加诡异，更加令人窒息的静默之中！
如果说之前是绝望的死寂，那么现在，就是……宇宙热寂，万物归于虚无，连光都无法逃逸的那种……终极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黑洞的引力捕获的光子一般，死死地聚焦在秦风那略显单薄，却又散发着一股令人无法直视的、近乎“神圣”的强大气场的背影上。
讲台上，负责收取试卷的，依旧是上午那位戴着黑框眼镜，气质斯文的年轻助教。此刻，他正有些精神恍惚地看着下方那些“生不如死”的考生，心中还在回味着上午秦风那份数学答卷带给他的“三观重塑”般的震撼。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老师，我交卷。”
一道平静得如同万年冰川下奔涌的暗河般，深不可测，却又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熟悉感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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