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诡异的灯笼阵列是仪式的一部分,是支撑精神锁链和幻境的根基。
轰隆!!!
缠绕着纯粹蛮力与意志的巨锤,狠狠砸在那盏漂浮的红灯笼上。
没有技巧,只有绝对的力量碾压,那灯笼如同脆弱的纸壳,连带着其中妖异的红光核心,在蔷薇恐怖的力量下瞬间爆裂开来,化为无数燃烧的碎片四散飞溅。
“路”的起点被蔷薇用暴力摧毁,整个灯笼阵列猛地一阵剧烈摇晃、闪烁,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束缚月鬼的精神锁链也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和削弱。
月鬼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麻木空洞的眼神剧烈挣扎起来,身体也顿在了原地,不再受控前行。
“干得好蔷薇!”
旋涡趁机发动空间禁墟,在月鬼身周布下层层叠叠的空间旋涡,如同无形的迷宫,试图彻底隔绝灯笼红光的锁定和牵引。
“檀香!”
檀香早已准备好,温婉的面容此刻无比肃穆。
她双手张开,十指如同拨动无形的琴弦,萦绕在她周身的淡青色药气骤然暴涨、扩散。
“清心守神,破妄归真!”
檀香清叱一声。
那青色的药力光网接触到月鬼身上残余的精神锁链,锁链上阴冷的怨念被药力迅速中和、驱散。
月鬼浑身剧震,涣散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随即被巨大的惊骇和后怕取代。
“我靠…差点着了道。”
他猛地甩头,月光化的能力瞬间发动,身影变得虚幻,彻底摆脱了残余锁链的纠缠,惊魂未定地退到旋涡的空间旋涡之后。
灯笼阵列因核心节点被毁而剧烈波动,沙洲上那红嫁衣的身影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发出一声尖锐到几乎刺破耳膜的厉啸。
恐怖的音波混合着实质化的阴寒怨气,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河面瞬间炸起无数水花,芦苇成片倒伏,无形的精神冲击如同重锤,狠狠砸向假面小队。
“星痕!”
星痕早有准备,无数璀璨的银色星辉光点凭空涌现,瞬间交织成一片巨大的、介于虚实之间的光幕,挡在众人前方。
嗡——
恐怖的音浪和怨气狠狠撞在星辉领域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就在音浪被星痕领域阻挡的瞬间,沙洲上那红嫁衣的身影动了。
它似乎意识到招亲失败,目标也即将脱离掌控,身形猛地化作一道猩红流光,如同离弦之箭,不再掩饰行踪,带着滔天的怨气与杀意,直扑在蔷薇和檀香防护下的月鬼。
显然,它恨极了这个毁掉它“好事”又差点被它得手的猎物。
“找死!”
蔷薇柳眉倒竖,正要再次迎上。
但王面比她更快。
在女鬼放弃隐匿、全力扑出的刹那,王面银灰色的眼眸中,时间仿佛彻底凝固了。
他看到了那红嫁衣下并非实体,而是无数溺亡女子的怨念、对未竟婚礼的执念以及被强行束缚于此地的水泽阴气,在某种残酷规则下强行糅合而成的扭曲聚合体。
它的核心,是沙洲水底深处,一具被水草缠绕、早已化作白骨的沉尸,尸骨的手腕上,死死扣着一只断裂的、锈迹斑斑的鎏金手镯。
“你的执念,你的痛苦,到此为止了。”
王面的声音如同审判。
他没有选择用【弋鸢】斩击那扑来的红影。
在对方放弃隐匿、全力攻击的瞬间,正是其力量核心与那具白骨连接最紧密、却也因愤怒而暴露无遗的时刻。
时间神墟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如同无形的利箭,顺着那怨念与白骨之间的无形纽带,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回溯、锁定、贯入了河底深处那具被水草缠绕的白骨之中。
嗡——
一声仿佛来自时间源头的低沉颤鸣响起。
那具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白骨,连同那只断裂的鎏金手镯,在被时间之力触及的刹那,开始发生一种无法理解的“湮灭”。
不是粉碎,不是风化,而是构成它们的物质粒子,其存在的“时间”被强行逆流、归零,从“现在”这个时间点上,被彻底地、不可逆地“擦除”。
白骨与手镯,如同被最高明的橡皮擦抹去,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冰冷的河底淤泥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沙洲上空,那道气势汹汹扑来的猩红流光,在距离月鬼不足十米的地方,如同断了线的提偶,骤然僵停。
它发出最后一声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致痛苦的尖啸,那红嫁衣的身影剧烈地扭曲、波动。
构成它的怨念失去了源头的支撑与束缚,开始失控地溃散。
“呃啊啊啊——”
无数重叠的、充满痛苦的尖啸从扭曲的光影中爆发出来。
失去了核心源头,那庞大的怨念聚合体再也无法维持形态,如同被戳破的巨大水泡,猛地向内坍缩,随即化作一场无声的能量风暴,猛烈地爆发开来。
河面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空洞,芦苇被连根拔起卷入空中又化为齑粉,星痕的领域再次剧烈闪烁,最终在蔷薇及时补上的一道力量屏障协助下,稳稳地扛住了这最后的能量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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