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握紧镇渊符。
符纸的热度透过掌心渗进血管,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和镇渊刀的嗡鸣重合。
苏璃的玄鸟重新展开翅膀,金焰在它周身流转,将四人的影子映得发亮。
"走。"他抽出镇渊刀,刀芒划破雾气,在青铜鼎上投下一道光痕,"老岳,阿杰,东边。
柳老,楼梯口。
苏璃——"
"在。"少女的声音清冽如泉,带着他从未听过的坚定。
岳山拍了拍阿杰的肩,率先往东边楼梯口走。
少年小跑着跟上,电击棍在手里转了个花,在血雾里划出细小的电弧。
柳清风的哨声突然响起,清越的调子撞在墙壁上,反弹回来时已经裹了困灵阵的灵力——他已经就位。
林尘望着岳山的背影消失在雾气里,听见东边传来血卫的暴喝。
他转头看向苏璃,少女的骨玉正随着呼吸起伏,玄鸟的金焰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几乎要碰到青铜鼎的边缘。
镇渊刀在他手里发烫。
他知道,等岳山成功引开血卫,等柳老的困灵阵缠住院后追兵,等苏璃的玄鸟展开最后一次护罩——那时,就是掀翻这血祭台的时候。
而此刻,东边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混着阿杰带着点破音的吼:"这边!
狗日的血卫往这边来!"
林尘的拇指按在镇渊符上。
符纸的热度透过皮肤,烫得他眼眶发酸。
他听见苏璃轻声说:"我信你。"
青铜鼎的漩涡标记还在渗出黑液,可那道刀芒已经比刚才亮了三分。
林尘的靴尖刚抵住青石板缝隙,突然顿住。
苏璃几乎同时收住脚步,骨玉在发间轻颤,玄鸟的金焰在她肩头凝成细流——方才还漫着腐臭的血雾里,突然炸开一声闷响,像重剑劈开骨甲的脆裂。
"东边。"她侧过耳,朱雀胎记随着灵力流转明灭,"岳山的剑鸣。"
林尘喉结滚动。
镇渊刀在掌心发烫,刀纹里的金芒正顺着血管往手臂窜——那是血脉在躁动,像有个模糊的声音在催他转头。
他望着三步外的青铜鼎,鼎身漩涡里渗出的黑液还在滴落,每一滴都裹着孩子的呜咽。
若现在折去东边,引魂柱多存在一刻,就多有三个生魂被抽走。
"还有多少血卫?"他问,声音压得极低。
苏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浮起淡青色灵纹:"原本守鼎的血卫有十二,刚才被玄鸟冲散了七。
剩下的五...不,"她睫毛骤颤,"现在东边有九道骨甲震颤的声音。
岳山的剑风里混着焦糊味——是阿杰的电击棍。"
林尘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半小时前岳山拍着阿杰肩膀说"哥护着你"时,少年眼睛里的光。
也想起柳老说过,血卫的骨甲能抗普通刀剑,但若被电击棍破了表层的阴煞,重剑就能捅进去。
可九对二...岳山再强,阿杰毕竟才十七岁。
"他们撑不住多久。"苏璃的声音里带着冰碴,"血卫的骨刃带腐毒,阿杰的伤口要是再挨一下——"
"我知道。"林尘打断她。
镇渊符在腰间烫得发烫,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血雾里的呜咽。
上一世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同样的血雾里,他举着镇渊刀,却眼睁睁看着师弟被骨刃穿胸。
那时候他说"等我破了阵",可等他赶到,师弟的尸体已经冷了。
"走。"他突然转身,镇渊刀倒提在身侧。
苏璃抓住他的手腕:"林尘,引魂柱不断,血祭就会继续抽生魂。
你现在去东边,最多救岳山和阿杰,可楼里还有二十七个孩子——"
"我他娘的都要救!"林尘吼得血雾都晃了晃。
他甩开她的手,却在触到她指尖的凉时顿住。
苏璃的唇色白得像纸,是方才燃烧精血的后遗症。
他深吸一口气,喉咙里的腥甜压下去又涌上来:"你去破引魂柱。
我记得柳老说,柱心的聚魂玉怕火。
你用玄鸟的灵液淬符纸,烧柱子。"
"那你呢?"苏璃的朱雀胎记亮得刺眼。
"我去东边。"林尘扯下腰间的镇渊符,符纸在掌心燃起金焰,"这符能引动血脉,撑十分钟。
等我把血卫引开,你趁机烧柱子。"他盯着她发间的骨玉,"要是我十分钟没回来...你带着孩子们先走。"
苏璃突然笑了,笑得眼尾发红:"你当我是阿杰?"她从符袋里摸出三张引火符拍在他胸口,"玄鸟的灵液我早淬在符里了。
东边血卫多,用符烧他们的骨甲。
还有——"她踮脚扯下他颈间的武神玉坠,"这玉能挡一道致命伤。"
林尘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身冲向青铜鼎。
玄鸟的金焰在她身后炸开,像把火刀劈开血雾。
他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夜她翻着古籍说"阴阳家从不会让同伴独自涉险"时的模样。
那时他只当她在说客套话,现在才明白,她的冷静里藏着比他更烈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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