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湫被揉得脸颊肉堆成小包子,发出含糊的呜咽:“苏源姐姐的手明明软乎乎的,怎么像揉面团一样使劲呀……”
她仰起头,睫毛上还沾着方才撞进怀里时的露珠般的水光,樱唇被挤压成可爱的弧度,活像只被撸得喘不过气的布偶猫。
“真的是你呀!” 苏源的指尖从那片泛红的脸颊上挪开,忽然想起她就是那个总是喜欢在深夜向自己倾诉的女孩。
“这缘分简直像…… 老奶奶过马路 ——扶都不服你!”
话未说完,她便被自己突然蹦出的比喻噎住。
江梓樰端着茶杯的指尖骤然收紧,杯底与瓷碟相撞发出轻响。
沈清湫含着银勺的动作定格,奶油正顺着勺柄滑向桌布,三人间的空气忽然凝滞。
“你…… 确定这个比喻很恰当?” 江梓樰的声音从口罩后溢出,带着微妙的颤音,像是强忍着某种即将决堤的情绪。
苏源眨着无辜的蓝眼,银发垂落遮住发烫的耳尖:“难道不是吗?老奶奶过马路需要帮忙,然后恰好遇到了我,而我又恰好很乐于助人,这不就说明,很巧吗?”
“你说对吧,就好像我和沈清湫之间巧妙的缘分……简直比小说还巧。”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
“噗……” 沈清湫终于破功,奶油喷在精致的蕾丝桌布上,她手忙脚乱地抽纸巾,洛丽塔裙摆下的小腿笑得直晃,“姐姐这冷笑话可真好笑!”
江梓樰再也绷不住,肩膀剧烈抖动着发出闷笑,口罩边缘洇出湿润的水汽。
苏源望着两人笑到泛红的眼角,默默摸了摸发烫的鼻尖。
“那接下来,做什么?”
苏源看了看手机时间,现在正是下午两点。
大下午的……到底要去做什么呢?
“没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就跟着我就行了。”江梓樰将茶杯放到瓷盘里,说道。
……
蓉城近郊,天光将远处的摩天楼群揉成淡金色的剪影,而眼前这片游乐场却在暮色中舒展着五彩斑斓的筋骨。
苏源踩着柔软的草坪,仰头望着摩天轮缓缓转动,金属支架在晚霞里泛着冷光,忽然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紧张的吞咽。
视线掠过不远处的大摆锤,座舱正被甩到近乎垂直的高度,游客的尖叫刺破云层;海盗船则像被暴风雨掀翻的巨轮,在夜空中划出夸张的弧线。
她下意识攥紧裙摆。
那些高速旋转、失重坠落的项目,向来是她刻在 DNA 里的恐惧。
晚风掀起她的银发,带来远处过山车的轰鸣声。
苏源看着某列正在爬升的车厢,在最高点短暂停滞的瞬间,忽然觉得那些乘客很有勇气。
你瞧,这些乘客在这一瞬间都停止了尖叫。
可能是灵魂被车厢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吧?
“这画风不对吧?”
苏源望着海盗船夸张的弧度,喉间溢出吐槽,“谁家海盗船能转到天上?”
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江梓樰的掌心。
不好,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源握住了对方的手。
不行,苏源觉得自己不能对不起夏芷雪……
好在江梓樰没有发现,苏源刚想把手抽出来……
“确实像要冲进银河的样子呢。” 江梓樰侧眸轻笑,指腹轻轻回握住那只不安的手。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恰好裹住苏源发梢的银光:“不过别担心 ——”
她忽然驻足,转身时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我怎么舍得让小笨蛋去冒冷汗呢?”
这句带着薄荷糖凉意的温柔话语,忽然让苏源的心脏漏跳半拍。
记忆里某个同样温柔的声音闪过,却在江梓樰握紧她手的瞬间消散。
远处摩天轮的光轮转过最高点,将她们的身影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拼图。
“江姐姐偏心!” 沈清湫的洛丽塔裙摆扫过草坪,像只粉色蝴蝶扑进两人中间,“不能只牵苏源姐姐的手呀!” 她仰头望着江梓樰,发间铃铛撞出急切的节奏,鼻尖还沾着方才吃的草莓冰淇淋。
“好好好,我的小甜心。” 江梓樰笑着张开另一只手,任由沈清湫将自己的掌心填满。
三只交叠的手在暮色中轻轻摇晃,苏源忽然发现,江梓樰的指尖比夏芷雪的更温暖些,“现在我们是三拼蛋糕了 —— 草莓、香草,还有……”
她忽然凑近苏源耳畔,“藏着秘密的昏睡红茶味。”
晚风送来远处旋转木马的音乐,三只相牵的手将影子投在地面,织成永不脱线的蝴蝶结。
沈清湫哼起不成调的旋律,江梓樰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们的手背,而苏源望着漫天星子,忽然觉得,比起那些惊险的高空项目,此刻被两只手牵着的安全感,才是真正触手可及的宇宙。
……
暮色漫过游乐场的摩天轮时,三人的影子正被夕阳拉得老长。
刺激的过山车在远处发出轰鸣,而她们的脚步却始终停留在飘着甜香的区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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