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凝土表面突然泛起涟漪，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玉佩沉入水泥，云纹在表面拓印出复杂的图案，那些图案逐渐隆起，形成微型的山脉与河流。林宇的怀表开始疯狂转动，秒针划出的弧线在空中留下蓝色光痕，与地面的图案交织成巨大的星图。
“这是......”王鸿远的声音充满震惊，却戛然而止。林宇转身，看见老院长的瞳孔里倒映着正在变化的地面——星图的中心是青藏高原，十二道光束从那里射出，精准连接着全球十二处反导基地。而光束的交点，正是玉佩所在的位置。
“2008年的地震不是自然现象。”林宇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是一次精准的引力波试验，用昆仑山的地脉作为量子放大器。这枚玉佩，是启动装置的钥匙。”他顿了顿，看向苏清影，后者的吊坠此刻已变成刺眼的光源，“赵天雷家族三代人参与了这个项目，他们以为是在为国家效力，却不知道自己只是更高维度文明的棋子。”
突然，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发出尖锐的蜂鸣。林宇的腕表显示时间倒退至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而现实中的天色开始快速变化，夕阳与朝阳在天际线交替，仿佛时间在剧烈震荡。玉佩所在的地面裂开细缝，从中透出幽蓝的光芒，那光芒里有无数光点上浮，竟是当年地震中遇难者的影像碎片。
“他们想干什么？”苏清影的声音带着哭腔，吊坠的蓝光与她的泪滴同时坠落，在地面激起一圈圈时空涟漪。林宇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却发现自己的掌心也在出汗——因为系统刚刚传来消息，全球反导系统正在自动校准，目标竟是地球的地核。
“不是‘他们’，是‘它’。”林宇指向发光的地面，那些遇难者的影像正在聚合成某种几何结构，“三星堆的青铜神坛、玛雅的历法、费城实验的残骸，都是同一套宇宙坐标系统的组成部分。而我们，只是这个巨型计算机里的运算单元。”
王鸿远突然剧烈颤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相同的玉佩，云纹上沾着暗红斑点。“没错，”老院长的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三十年前我在青海核试验基地发现了它，那些自称‘播种者’的存在教会了我们使用地脉能量。地震、海啸、陨石撞击，都是我们用来测试系统的工具......”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太空都市的基座突然隆起，形成巨大的祭坛形状，十二道光束冲天而起，在云层中撕开一个洞口。林宇看见洞口另一端是深邃的宇宙，无数光点组成的网络覆盖整个星系，而每个光点都对应着一个文明的兴衰。
“老师，你被植入了纳米机器人。”林宇看着王鸿远耳后渗出的蓝光，那是克雷尔人控制模块的特征，“赵天雷家族只是幌子，真正的幕后......”他的话突然卡住，因为系统显示，那些纳米机器人的控制频率，与玉佩的旋转频率完全同步。
苏清影突然指向天空，云层中的洞口里浮现出青铜面具的投影，那是三星堆出土的文物，此刻却有了生命般的质感。面具的眼睛睁开，射出两道光束击中王鸿远手中的玉佩，老院长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分解成蓝色光点，汇入祭坛的能量流。
“这是文明的筛选机制。”林宇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拉扯，怀表的指针终于停在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13秒，“13秒的时间误差，是时空折叠的关键。他们用地震制造量子泡沫，用人类的恐惧作为能量源......”
祭坛的光芒达到顶峰，林宇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光墙上闪烁，无数个平行宇宙的“他”同时做出相同的选择——将玉佩嵌入基座。而每个宇宙的结局都在光墙上闪现：有的龙国成为星际帝国，有的则在核战中灭亡，还有的......画面突然静止在一个黑暗的宇宙，那里没有恒星，只有无数漂浮的青铜面具。
“做出选择吧，林宇。”机械音不再是系统的声音，而是母亲的语调，“是成为文明的燃料，还是打破这个循环？”
林宇握紧苏清影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他想起五岁时母亲缝的玩偶，想起高三时苏清影递来的橡皮擦，想起赵天雷眼中的嫉妒与恐惧。然后，他做出了选择——
他拔出插在控制台的U盘，里面存储的不是启动程序，而是三天前他用鸿蒙系统编写的病毒。病毒注入祭坛的瞬间，十二道光束开始紊乱，时空涟漪中浮现出无数人的面孔，那些在地震中逝去的生命，此刻眼中竟有了光芒。
“你们以为人类只是数据？”林宇对着青铜面具投影怒吼，“但数据会出错，会进化，会......”他顿了顿，看着苏清影颈间的吊坠与自己的怀表同时碎裂，释放出纯净的量子能量，“会产生你们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比如爱，比如勇气。”
祭坛剧烈震动，青铜面具的投影发出刺耳的尖啸，逐渐崩解成光点。当最后一道光束熄灭时，林宇看见王鸿远的身影在废墟中重建，不再有纳米机器人的控制，而是真正的人类老者，眼中满是悔恨与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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