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警报声还在耳膜震荡时,张三明已经攥紧了河图玉版。培养舱碎裂的营养液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水痕,倒映着穹顶摇摇欲坠的钢筋——刚才胚胎崩溃的冲击波几乎掀翻整座昆仑地宫,此刻岩壁还在簌簌掉灰,每一粒尘埃都带着木行气数溃散的灼热。
“快走!”蒋家娉的声音带着喘息,青帝虚影尚未完全褪去,她后颈的胎记仍在发烫,“地脉在反噬,整座山都要塌了!”
张三明抬头望去,那些曾经缠绕成网的基因藤正在急速枯萎,墨绿色的汁液顺着岩壁流淌,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化为青烟。但更危险的是地层深处传来的闷响,像是有巨兽在地下翻身,脚下的金属地板已经开始龟裂,露出下方翻滚的土黄色气浪——那是被彻底搅乱的土行元气。
“洛书九宫,定!”他迅速以指为笔,在地面画出九宫格,河图玉版悬浮其中,射出九道光柱刺入岩壁。光影流转间,龟裂的速度暂缓,但张三明的额头已渗出冷汗,“只能暂时稳住,最多一刻钟!”
蒋家娉正扶着昏迷的苏九黎,闻言立刻看向实验室入口:“沈砚秋呢?刚才还在这儿……”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从通风管道跃出,落地时带起的风卷着几片枯叶。沈砚秋的白大褂上沾着血污,怀里紧紧抱着个半透明的容器,里面跳动着淡青色的光团——正是青帝胚胎的核心。
“你要带它去哪儿?”张三明的声音陡然变冷,洛书阵的光芒在他眼中流转,“陆沉舟的计划已经破产了!”
沈砚秋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回头看他们,只是嘶哑地笑了一声:“破产?你们以为毁掉一个胚胎就结束了?太一元会在全球有十二个备份实验室……”他的手指在容器上轻轻一弹,青光大盛,“这核心里藏着木灵族真正的进化密码,你们留不住的。”
“站住!”蒋家娉突然抬手,青帝剑嗡鸣着出鞘,剑尖直指沈砚秋的后心,“把它留下!你明知道这东西会害死多少人!”
沈砚秋的脚步顿了顿,却不是因为剑的威胁。他侧过脸,镜片后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复杂:“蒋家娉,你真以为我是为了陆沉舟做事?”他怀里的青光突然闪烁了一下,映出他胸口的一枚玉佩——那是茅山道的清心玉佩,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白光,“我在查我父亲的死因,他十年前就死在青帝实验里……”
“那你更该把核心交出来!”张三明已经逼近两步,河图玉版的光芒在他掌心凝聚,“用它来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是邪术的事实!”
“邪术?”沈砚秋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当你们发现三魂七魄真的能编码进基因链,当你们看到太一元会的数据库里存着所有修士的命盘……你们就知道,所谓的道统,早就成了别人的实验数据!”他猛地转身,将容器抛向空中,“想要?自己来拿!”
就在青帝核心即将落地的瞬间,整个地宫突然剧烈摇晃。头顶的岩层轰然断裂,露出昆仑雪山的夜空,寒星在云层中闪烁,却透着一股不祥的红光——那是被搅乱的星象气数。
“不好!地脉断了!”张三明脸色剧变,河图玉版的光芒突然黯淡下去,“九宫阵撑不住了!”
蒋家娉当机立断,青帝剑卷起一股旋风,将苏九黎送到张三明身边:“你带她走!我去追核心!”
“不行!”张三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沈砚秋在拖延时间,陆沉舟肯定启动了自毁程序!我们必须一起撤!”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火光冲天而起,将整个地宫照得如同白昼。那些枯萎的基因藤突然再次疯长,却不是朝着他们,而是朝着爆炸的反方向——那是昆仑山脉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木行元气。
沈砚秋趁着这混乱,已经抓住了落下的核心,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通道尽头。他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一丝诡异的回响:“去查六甲神的基因序列吧……你们会发现有趣的东西……”
“别管他了!”张三明猛地将蒋家娉拉到身边,同时祭出洛书罗盘,“景门还没完全关闭,我们从这里走!”罗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一个正在扭曲的空气裂隙——那是之前他们进来时开启的奇门通道,此刻正因为地脉震动而变得极不稳定。
蒋家娉最后看了一眼沈砚秋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转身扶住苏九黎:“走!”
三人刚踏入裂隙,身后就传来了山崩地裂的巨响。张三明回头望去,只见整座地宫正在坍塌,河图玉版在他手中发出最后的光芒,将那些倾泻而下的岩石挡在裂隙之外。他隐约看到,在崩塌的中心,有无数青绿色的光点顺着地脉流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朝着东方而去。
“那是……”蒋家娉的声音带着惊疑。
“是木行气数。”张三明握紧了玉版,直到裂隙彻底关闭,耳边的轰鸣才消失,“沈砚秋说的没错,这只是开始。”他低头看向怀中昏迷的苏九黎,她的心口仍在微微起伏,但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我们得尽快回云台观,苏九黎的伤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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