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大会的鎏金铜钟刚敲过正午十二响,张三明正站在观星台调试河图玉版的共振频率。台下三千修士的道袍在日光里流转着五行色光,蒋家娉在主坛前演示的"内景显像术"正将肝神龙烟的虚影投映在云端——那青袍神君手持长剑的模样引得阵阵惊叹,谁也没注意到青砖缝隙里正渗出极细的绿色丝线。
"三明你看,"蒋家娉的声音通过符箓传讯器传来,带着一丝笑意,"第三排那个小道士把肺神皓华显化成了白鹦鹉,倒也亏他想得出。"
张三明调准玉版焦距,画面里果然有只扑腾着素色翅膀的禽鸟在修士头顶盘旋,翅膀扇动时还飘着"华盖宫"的篆文。他刚要回话,洛书罗盘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指针疯了似的指向东北方——那里是云台观存放历代天师法物的藏经阁。
"不对劲。"他猛地抬头,望气眼穿透人群,看见无数条青绿色气脉正从地下钻出,像毒蛇般缠向主坛的青铜祭坛。更骇人的是,那些原本端坐于席位的修士中,有近百人后颈突然浮现出藤蔓状的纹身,瞳孔里泛起植物叶片的纹路。
"蒋家娉!"张三明的声音劈碎喧闹,"启动二级戒备!"
话音未落,藏经阁方向传来轰然巨响。烟尘中,十几个身披道袍的身影破窗而出,他们的道袍下正疯长着暗绿色的根茎,手指化作扭曲的藤蔓,扑向惊慌失措的人群。其中一个"修士"张开嘴,露出的不是牙齿,而是一圈圈旋转的年轮:"青帝降世,草木为尊——"
主坛上的蒋家娉已掣出青帝剑,剑光扫过处,那些缠向祭坛的气脉瞬间冻结。她内视时瞳孔骤缩:这些基因藤的核心跳动着与自己肝神同源的频率,却带着被篡改的暴戾——就像昆仑废墟里那些失控的胚胎。
"是沈砚秋的气数增幅器!"她剑锋指向地下,"他们把基因藤网络接到了观内的地脉上!"
混乱中,一个穿龙虎山道袍的青年突然抓住身边同伴的手腕,他的指甲已变成暗绿色的尖刺:"师弟,让青帝赐你新生不好吗?"说着便要将尖刺刺入对方皮肤。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赤红火光掠过,那青年的手臂竟凭空燃起火焰,疼得他惨叫着滚倒在地。
苏九黎握着燃烧的符纸站在人群中,心神通灵的光体在她周身流转成赤色护罩。"离火符只能暂时压制,"她对赶来的张三明喊道,"这些东西的基因链里有耐火序列!"
张三明迅速铺开洛书罗盘,九宫格的光影在地面展开,将半个会场笼罩其中。"不是耐火,是他们能吸收木行气数修复损伤。"他指尖在罗盘上疾点,"我用洛书锁魂阵切断气数流通,你守住生门!"
随着他的动作,地面的九宫格突然亮起金光,那些疯长的基因藤像是被无形的墙挡住,在光纹边缘痛苦地扭曲。但藏在人群里的进化者们并未慌乱,反而同时抬起手,露出掌心相同的木属性图腾——下一秒,他们的身体开始异化,皮肤裂开,钻出带着倒刺的藤蔓,整个人化作半人半植的怪物。
"他们在献祭自己强化气脉!"蒋家娉的青帝剑突然剧烈震颤,她看见云端的肝神虚影正与那些怪物产生共鸣,青袍上的纹路变得忽明忽暗,"三明,这些怪物的基因链里有我的神血因子!"
张三明心头一紧,望气眼扫过全场,发现所有怪物的气数都与主坛的青铜祭坛相连。而祭坛基座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巴掌大的金属装置,正闪烁着与洛书罗盘相反的频率——那是沈砚秋的"天三生木"增幅器,竟被藏在了祭坛下面。
"苏九黎,带修士们退到坤位!"他扯下腰间的河图玉版掷向空中,玉版展开成巨大的星图,"蒋家娉,帮我稳住肝神共鸣!"
蒋家娉立刻会意,青帝剑插入地面,口中诵起《黄庭经》肝神章:"肝气郁勃清且长,罗列六腑生三光——"随着口诀,她的肝神虚影从云端降下,青袍猎猎,长剑与蒋家娉手中的实体剑同时挥出,两道青色剑气交织成网,暂时困住了扑向祭坛的怪物。
趁这间隙,张三明已跃至祭坛顶端。那金属装置的表面刻满了篡改过的河图数理,每一道纹路都在窃取地脉的木行气数。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装置上,同时运转脑神精根:"戴九履一,左三右七,洛书在此,气数归位!"
指尖的血珠渗入装置,竟与那些篡改的纹路产生激烈冲突。装置发出刺耳的尖鸣,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裂纹。但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张道长好手段,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张三明猛地回头,看见沈砚秋站在祭坛边缘,他的道袍下正渗出暗绿色的汁液,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容:"你以为这是增幅器?"他抬手扯开衣领,露出胸口跳动的绿色心脏,"这是引爆器——"
话音未落,金属装置突然炸裂。不是向外喷射能量,而是向内塌陷成一个黑色的漩涡,疯狂吞噬着周围的木行气数。那些半人半植的怪物发出凄厉的哀嚎,身体竟开始枯萎,化作养分被漩涡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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