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后巷的青石板被夜露浸得发滑,叶凡扶着秦挽霜的手肘跨过积水,袖中那半张暗号纸被体温焐得发烫。
“阿叶在想蚀骨真人?”秦挽霜忽然停步,月白男装下的肩线绷得笔直,“寒梅阁的密报不会错,那老匹夫当年为夺我大楚镇国鼎,屠了整座云州城。”
叶凡垂眸看她发间歪了半寸的银簪——这是她女扮男装时用来固定假发的,方才在养心殿急着追出来,竟忘了扶正。他伸手替她理了理,指腹触到她耳后薄汗:“先回房。”
二楼雅间的窗棂被风撞得轻响,苏倾雪斜倚在软榻上拨琵琶,琴弦震颤如泣如诉,见两人进来,指尖猛地一勾,《平沙落雁》骤然转成《将军令》:“叶公子好手段,连六部老狐狸都被你三言两语拆了台。”
她眼尾的朱砂痣随着轻笑漾开,却在瞥见秦挽霜袖角时顿住,“霜儿的寒梅笺?”
秦挽霜摸出纸条递过去,苏倾雪只扫了一眼,琵琶弦“铮”地崩断一根。她起身时水袖翻飞,露出腕间银铃,声音却冷得像腊月冰:“蚀骨真人最善追踪天材地宝,九霄环佩的气息......”
“他追的不是环佩。”叶凡解下腰间玉牌放在桌上,内天地里传来清越琴鸣,“是我。”前世那道劈碎他道心的黑雷,正是蚀骨真人的“九霄神雷手”。他坐进竹椅里,指节抵着眉心——十年隐忍,原以为能避过因果,不想还是被盯上了。
“赵狗呢?”楚红妆从梁上倒挂下来,发现金蚕蛊绕着她耳垂转圈,“方才在殿外我下的蛊,应该能追着他的血味找过去。”她晃了晃手腕,腕间银镯叮当作响,“那老东西跑的时候,脚踝被我蛊虫咬了三个血洞,现在怕是疼得直抽抽。”
林昭月正用软布擦拭青锋剑,闻言剑眉微挑:“我去取地图。”
她起身时带起一阵剑气,案上烛火忽明忽暗,将她腰间苍梧剑宗的玉牌映得透亮——作为圣女,她本不该卷入朝堂纷争,可自三个月前在寒江渡与叶凡对剑后,她的剑便总在他需要时出鞘。
“红妆的蛊。”叶凡屈指敲了敲桌面,目光扫过四人,“倾雪的情报网,昭月的剑,霜儿的兵法......”他忽然笑了,内天地里的九霄环佩应声而鸣,“我去会会赵大人。”
苏倾雪的银铃又响起来,这次带着几分促狭:“叶公子总说要我们留后,可上次在万毒林是谁非要跟着涉险?”她指尖绕着发尾,眼波流转间却藏着认真,“庄园外我让寒梅阁的人守着,有动静就放信号鸽。”
楚红妆“哧”地笑出声,金蚕蛊“刷”地窜进她袖中:“我在你鞋底种了引魂蛊,要是遇到危险......”她眯起眼,露出小虎牙,“就把那老东西的骨头渣子都喂蛊虫。”
秦挽霜忽然握住叶凡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手套传来:“子时三刻前必须回来。”她另一只手按在腰间,那里别着她的鎏金虎符——必要时,她能调三百御林军来围庄园。
林昭月将地图摊开在桌上,剑尖点在城南破庙旁:“废弃的明远庄,十年前被山火烧过,地下有当年藏银的密室。”她抬眼时,眸中寒芒比剑刃更利,“若遇埋伏......”
“我带着九霄环佩。”叶凡拍了拍心口,内天地里的空间微微震荡,他早将疗伤丹药、阵旗符纸收了进去,“你们守好客栈,等我。”
月隐云后时,叶凡已站在明远庄的断墙前。腐木混着霉味钻进鼻腔,他蹲下身,指尖划过青石板缝隙里的暗红——是楚红妆的蛊血,新鲜得还没被夜露冲散。
“小爷我当年在北疆埋的雷阵,倒便宜你了。”他低笑一声,从内天地取出三枚阵旗插在东南北三方,引动天地元气布下“风语阵”——有动静时,风会替他报信。
地下密室的入口在祠堂供桌下,叶凡推开积灰的木牌,青砖发出“咔”的轻响。霉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摸出火折子,昏黄火光里,整面墙的刀枪剑戟泛着冷光,墙角堆着成箱的玄铁,最里侧的石台上,一卷画轴半开,露出些扭曲的符文。
“大人,蚀骨真人的信到了。”突如其来的男声让叶凡瞳孔骤缩,他旋身躲进供桌后的暗格里,火折子被他捏得粉碎。
脚步声由远及近,混着铁器碰撞的轻响,鬼面下的沙哑嗓音响起:“那小崽子聪明得很,今日在殿上竟能拆穿我们。”
“可他再聪明,能防得住蚀骨真人?”另一个声音带着谄媚,“真人说了,只要拿到九霄环佩......”
“住口!”鬼面人喝断他的话,“去把西厢房的火药搬过来,后日寅时三刻,必须让那小崽子和他的红颜们......”
后面的话被风声卷散,叶凡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前世他就是因轻信“盟友”,才在证道时被暗算;今生他步步为营,却还是被卷入更大的阴谋——赵无极为的不只是皇位,还有引蚀骨真人入局,夺他的内天地!
暗格里的九霄环佩突然震颤,叶凡知道不能再等。他摸出腰间的玉牌,内天地里的元气如潮水般涌来,在脚下布下“缩地成寸”的短距传送阵。
当密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时,他已站在客栈后巷的青石板上,袖中还残留着霉味。二楼雅间的灯还亮着,透过窗纸能看见四个身影:苏倾雪拨着断弦的琵琶,林昭月擦拭着剑,楚红妆逗弄金蚕蛊,秦挽霜攥着虎符——她们都在等他。
叶凡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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