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的盘龙山被夜雾裹成青灰色,山脚下突然腾起一片火光——北境军的火把连成火龙,照得山石轮廓清晰如刀刻。叶凡站在崖边的老松后,望着山脚下的动静,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九霄环佩。
琴身微微发烫,内天地里的灵气正顺着琴弦渗出,在他掌心凝成半透明的阵纹。这是提前三天用天道之力推演的“锁虚阵”,专门针对破虚境高手的逃遁。
“哥哥,地火的热气冲上来了。”楚红妆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带着点甜腻的鼻音。她不知何时蹲在他脚边,发顶的银铃被山风撞得轻响,掌心托着只金红色的小蛊虫,“金蚕说,基地的暗哨在东南方第三棵歪脖子树后面,有七个。”
叶凡低头,看见那蛊虫正用触须指向左侧山坳。他伸手将楚红妆的发尾别到耳后,指腹触到她耳垂上冰凉的银坠子——那是她用万毒池里的寒铁打的,“红妆的小宝贝们最乖了。”
“倾雪的毒雾到了。”苏倾雪的声音像沾了蜜的银针,清柔里裹着冷意。叶凡转头,正看见她站在十步外的岩石后,指尖捏着枚细若牛毛的银管。随着她轻轻吹出气,一团淡紫色的雾气便顺着山风飘向东南方,雾气里还裹着若有若无的琴音,是《十面埋伏》的变调。
“那七个暗哨要睡上三天三夜了。”苏倾雪转身时,腰间的流苏扫过岩石,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痕迹——寒梅阁的“醉春红”,沾到皮肤就会让伤口溃烂,“等他们醒过来,赵老狗的秘密基地早烧成灰了。”
林昭月的剑突然嗡鸣。她抱剑而立,月白的剑穗在风里翻卷如浪,“东南方有动静。”话音未落,她人已化作一道银光,朝着山坳掠去。
叶凡看见她的剑尖挑开一丛灌木,三个手持淬毒短刃的守卫正从坑里钻出来,却在触到剑气的瞬间僵住——林昭月的剑停在他们喉前三寸,“太初剑典”的剑意锁住了他们的经脉。
“留活口。”秦挽霜的算盘声从另一侧传来。她不知何时换了身玄色劲装,腰间的凤纹令在火光下泛着暗金,“赵无极的密信应该藏在主殿的暗格里,活口能省我们不少时间。”
她抬手抛过去三枚透骨钉,精准钉住三个守卫的手腕,“带回去审问,李将军的人在山下设了临时牢营。”
叶凡望着四人各施手段,内天地里的灵气不自觉地翻涌。前世他独自征战时,总觉得天下都是要自己扛的山;如今看着苏倾雪整理银管时翘起的眼尾,林昭月收剑入鞘时耳尖的微红,楚红妆逗弄金蚕蛊时弯成月牙的眼睛,还有秦挽霜转动算珠时笃定的眉峰,他突然明白,所谓底气,从来不是一人独战千军,而是回头时总有人在。
“走。”他按住腰间的九霄环佩,琴身传来熟悉的震颤——这是内天地与外界空间共鸣的信号。随着他心念一动,四人脚下的地面突然泛起金光,那是他用内天地推演的“隐踪阵”,将五人的气息完全屏蔽。
基地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昏黄的灯光。楚红妆的金蚕蛊突然炸成一团红雾,又瞬间聚回她掌心,小虫子的触须剧烈抖动着指向门内:“哥哥,里面有好多坏虫子!”
叶凡的内天地里,天道之力开始自动推演。他闭眼瞬间,眼前浮现出基地的立体结构图:前院是训练场,中院有三个暗哨,主殿地下三层是密室,赵无极应该在最底层的炼丹房——那里有地火脉,最适合藏东西。
“昭月,前院交给你。”叶凡抽出九霄环佩,指尖轻拨琴弦,一道音波如刀割开空气,“倾雪,中院的毒雾我来引,你守着暗哨。红妆,跟着我去主殿。挽霜,你去断他们的退路。”
林昭月的剑已经出鞘,剑尖挑起地上的石子,“叮”地打灭了前院的灯笼。黑暗里传来数声闷哼,她的声音却清冷如泉:“三十七个守卫,解决了。”
苏倾雪轻笑一声,银管在指尖转出花:“中院的暗哨闻了我的‘醉生香’,现在该睡成死猪了。”
秦挽霜的算珠“啪”地合拢,她拍了拍腰间的凤纹令:“后门的机关我拆了,他们就算长翅膀也飞不出去。”
楚红妆拽了拽叶凡的衣袖,金蚕蛊已经爬到她肩头,正朝着主殿方向吐丝:“哥哥,坏虫子在地下,好臭。”
叶凡低头看她,小姑娘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像两颗宝石。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带着她往主殿走去。九霄环佩在他怀里轻鸣,琴身上的纹路开始发亮——这是内天地扩张到破虚境后的新能力,能感应到地下三尺的活物。
主殿的地砖下果然有暗门。叶凡蹲下身,指尖按在两块砖的缝隙间,内天地的灵气顺着指尖涌出,在地面刻出一道金色的阵纹。“咔”的一声,暗门缓缓打开,一股混合着硫磺和血腥的热气扑面而来。
“赵无极!”地下密室里的声音突然拔高。叶凡当先跃下台阶,正看见一个灰袍老者站在炼丹炉前,炉中地火翻涌,映得他脸上的疤痕像条扭曲的蜈蚣。他脚边倒着三具尸体,胸口都插着带血的银针——是寒梅阁的“落梅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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