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城市第四人民医院的正门藏在一条偏离主干道的林荫道深处。米白色的门诊楼跟住院楼看着跟周边的办公楼并没太大区别,只是楼顶上“沪东省精神卫生中心”的红色竖牌透着医院的属性。
“明城到岳城可真够远的。”
一下车的何锵就扶着门口粗壮的梧桐树呕吐了起来,哪怕一路上周游在开车的过程中已经尽力的保持平稳,但长时间的颠簸还是让何锵胃里翻江倒海。
周游从车里拿出了两瓶水,递给了何锵跟洛丹阳,停在何锵身边轻轻地替他拍着背部,想让他舒服一些。
“我说组长呀,你这可就是区别对待了。”洛丹阳带着一丝坏笑,玩笑道,“可没见你对我这么无微不至呀。”
“怎么,你也不舒服?”
洛丹阳一愣,接着装模作样道:“哎呀,我这头啊,我这胃呀……”
“那你还跟着来。”周游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在组里好好休息休息不好嘛?”
佟涵之跟江禹哲被周游安排去了衡阳艺术学校再了解下胡蝶的情况,也正好关注下钟锐的安全,而丁诺则在组里继续查一下关于豫南书院其他学生的情况。
洛丹阳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怕你俩在私奔了,明城不能没有何锵周游,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可是谢谢你咯。”
何锵出其不意的弹了下洛丹阳的脑瓜崩:“也不知道你这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咋地,不行也顺便给你办个住院手续。”
“那可不行。”
洛丹阳嘟囔道:“我这还没能找个帅哥谈恋爱,感受下美好的人生呢。何哥呀,你可不能这么自私,自己有了组长对你好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了。”
洛丹阳的话让周游心里有些莫名的开心,可面上还是冷冰冰的一言不发。
何锵则扭过了头,他决定不能再继续跟眼前这个女人斗嘴。毕竟自己有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丹阳,好久不见。”
看起来洛丹阳在岳城也有老熟人,自己三人刚刚进门诊楼,就有一个长相高挑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迎了上来,跟洛丹阳来了个热烈的拥抱。
“我说菲菲,这么多年不见,你咋还跟上学时一模一样呀。”
洛丹阳拉着女人来到了周游跟何锵面前,说道:“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们组长周游跟我们组的顾问何锵,都是大帅哥。”
接着又说道:“这位大美女呢,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孟菲。惠南省医科大学的博士研究生,也是现在沪东省精神卫生中心的副院长。”
看着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女人,何锵不得不佩服洛丹阳身边真的是卧虎藏龙。
就比如这两个女人,两人一个学了法医学一个学了精神病学,奋斗这么多年,也都成了各自领域的翘楚。
“菲菲,这次过来我们是为了一个案子,想要见见这个案子相关的一个关键人物。”
孟菲秀眉微皱,开口说道:“丹阳,你们要找的这个人是我们这的医生还是病人?”
她略一思索,接着说道:“如果是医生或者职工的话,我们肯定是全力支持工作,但要是找的是病人的话……”
孟菲没有继续说下去,几人也能猜到她的担忧。岳城市第四人民医院属于沪东省最专业、最权威的精神病院,但凡长期住在这里的病人一定属于精神状态极其不好的情况,想要找一个精神病人沟通,先不说能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恐怕一不小心还会遭到攻击。
何锵上前开口道:“孟院长,您知道宇文聪这个病人吗?”
“你们是想找他?”孟菲不可思议道,“如果你们想找他了解情况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的情况很糟糕吗?”
丁诺只是查到了宇文聪目睹女朋友的死亡再加上遭受雷击精神失常,并没有了解到他这几年恢复的怎么样。
“唉。”
孟菲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你们跟我过来看看吧,看过之后你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几人跟着孟菲穿过布满消毒水味的门诊楼,到了住院病房楼的走廊,隔着那宽大明亮的窗户,众人看到了此刻的宇文聪,跟证件照上那个长相硬朗帅气的男孩截然不同。
只有一张病床跟定制的无伤害床头柜的房间里,墙壁上贴满了大片的海绵垫。门窗被铁栏杆封得严严实实,透过缝隙洒进来的一缕阳光,落在宇文聪颤抖的身上,却驱不散他周身那浓重的阴霾。
此刻的他正蜷缩在床角,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褪色的床单,指节泛白。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肉,凹陷进去的脸颊被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像是快要腐化的骷髅。他眼窝塌陷,眼神空洞又惊恐,仿佛随时都在警惕着什么无形的威胁。
身上那件不合身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更衬得他身形单薄。
“别过来…… 别过来!”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宇文聪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身体疯狂地向后缩,脑袋不断撞击着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宇文聪歪着脑袋,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不断地甩出着泪水,与顺着嘴角流下的口水混合,在病号服前襟晕开一片湿痕。
刚刚年仅26岁正值壮年的小伙子,整个人早已没了往日的风采,只剩下无尽的狼狈与恐惧,如同一个风中残烛的老人。
洛丹阳咬着嘴唇,似有不忍:“他这是怎么了?”
与诡案组几人脸上的凝重不同,孟菲像是早就司空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
“不断的循环在自己混乱的精神世界,周而复始,当年刺激他的事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而此刻屋内的宇文聪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他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喃喃自语:“是我害了他们……是我……”
他像耗尽所有力气般瘫倒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嘴里仍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直到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散在病房里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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