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宫灯将未央殿照得恍若白昼,丝竹声中,沈清辞与萧承煜交握的手还带着星陨池畔的余温。龙纹护甲在她广袖下泛着微光,萧承煜腰间的双鱼玉佩流转着星砂,两人身上残留的诅咒痕迹已淡成浅红,却像无声的勋章,铭刻着这场劫后余生的婚礼。
"陛下,皇后娘娘!西域龟兹国使臣献上贺礼!"司礼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喧闹。人群自动分开,灰眸深目的使臣捧着朱漆木匣上前,他行礼时袖口滑落的银铃,竟发出与巫教铜铃相似的嗡鸣。沈清辞的龙纹软剑在鞘中轻颤,萧承煜的星纹锁链已悄然缠上指尖。
木匣开启的刹那,一股寒意席卷殿内。卷着雪松香的卷轴缓缓展开,画面上的血月栩栩如生,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黑玉神像竟与西域祭坛那尊有七分相似。当"血月"的瞳孔对准沈清辞时,卷轴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浓稠的黑雾喷涌而出,所过之处,宫灯的火焰转为幽蓝。
"退下!"萧承煜的怒吼震得梁上金箔簌簌掉落。玄铁剑虚影破空,星纹锁链织成结界,却见黑雾中伸出无数利爪,指甲缝里还嵌着未干的朱砂——正是巫教献祭的标志。沈清辞的龙纹灵力注入婚服的星纹,嫁衣上的九凤朝阳突然活了过来,金翎扫过之处,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星陨池的方向传来清越的鸣响。江挽月执念所化的曼陀罗树绽放出璀璨光芒,无数发光的花瓣飞入未央殿,与黑雾碰撞出噼啪声响。使臣惊恐地看着自己带来的卷轴寸寸崩解,灰眸中闪过一抹不甘的阴鸷,却在触及萧承煜冰冷的目光时,瞬间恢复成恭顺的模样。
"陛下恕罪!"使臣扑通跪地,额角磕出血痕,"此乃敝国国师所赠,说是能护佑大婚礼成..."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沈清辞的龙纹软剑已抵住他后颈,剑身上浮现出江挽月兄长癫狂的脸——那是巫教高层特有的印记。
"龟兹国何时与巫教称兄道弟了?"沈清辞的声音冷得像冰,龙纹灵力顺着剑尖渗入使臣经脉,"说!卷轴里的黑雾,是不是古魔残留的气息?"她想起西域传来的密报,巫教余孽在边境频繁活动,而这血月卷轴,显然是试探他们实力的第一步。
使臣突然发出癫狂的笑,七窍涌出黑血:"沈清辞,萧承煜!血月虽隐,暗潮仍在!古魔的封印...从来就没真正合上!"他的身体轰然炸裂,化作万千噬月纹蛊虫,却在触及曼陀罗花的光芒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未央殿陷入死寂。萧承煜揽住沈清辞颤抖的肩,星砂文字在两人皮肤表面浮现:"血月虽隐,暗潮仍在"。这正是双鱼玉佩给予的警告,与使臣临终的诅咒如出一辙。他望着殿外摇曳的曼陀罗树,想起江挽月消散前最后的温柔,握紧了腰间玉佩——那里面,还封存着少女未说完的秘密。
"阿煜,巫教不会善罢甘休。"沈清辞的龙纹护甲泛起细密裂痕,她想起婚服暗袋里沉睡的噬魂蛊,虽已被压制,却仍是心腹大患,"西域祭坛的黑玉神像虽毁,但古魔的气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到萧承煜袖口新出现的噬月纹——那诅咒,竟在接触黑雾后有复发的迹象。
萧承煜却突然举起交杯酒,星纹锁链缠绕着沈清辞的手腕:"无论暗潮多汹涌,我们都曾一起踏过。"他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液混着灵力流入沈清辞口中,"清辞,双生星的力量,本就该照亮最黑暗的夜。"
殿外的曼陀罗树突然发出清越的共鸣,发光的花瓣组成结界,将未央殿笼罩其中。而在千里之外的西域荒漠,巫教余孽聚集的地穴深处,破碎的黑玉神像残片正在缓缓拼接,空洞的眼眶里,重新燃起了幽绿的魔火。当沈清辞与萧承煜十指相扣,饮下象征永恒的交杯酒时,他们知道,这场与黑暗的博弈,才刚刚拉开新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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