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粘稠的“视线感”,如同亿万只湿滑的蛆虫,瞬间爬满了鹤淮离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那感觉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方位,而是弥漫在昏暗“治疗室”污浊的空气里,从锈蚀的器械上,从剥落的墙皮缝隙中,从那些深褐色的、如同凝固哀嚎的喷溅状污迹里……无处不在!
被发现了!
通风管道里短暂的喘息结束了!猎杀……再次降临!
“呃!” 鹤淮离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原地!他透过锈蚀通风栅栏的缝隙,充血的眼睛死死扫视着昏暗的治疗室内部。
浑浊的暗黄灯光下,一切仿佛蒙着一层粘稠的油污。
扭曲的器械散落在地,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巨大的不锈钢操作台如同冰冷的祭坛,束缚装置上的黑色干枯纤维如同亡者的挽歌。
那扇紧闭的、铭刻着“治疗室”三个冰冷字体的厚重铁门,是唯一的出口,却如同天堑般遥远。
视线感……的源头……
鹤淮离的目光,最终死死锁定在治疗室最深处、靠近那扇铁门的一个……光线更加昏暗的角落里。
那里,堆积着一些看不清具体形状的、被厚重防尘布覆盖的杂物。防尘布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沾满了深褐色的污渍和厚厚的灰尘,如同裹尸布般垂落。
而那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恶意和贪婪的“视线感”,正是从那片被防尘布覆盖的阴影深处……如同实质的毒液般……弥漫出来!
“它…它醒了…” 通风管道里,紧跟在鹤淮离身后的小女孩发出细若蚊蚋的、带着极致恐惧的呜咽,小小的身体在狭窄的空间里剧烈颤抖,几乎无法前行,“…是‘缝合之影’…它…它什么都看得见…”
缝合之影?!
又一个“病人”?!
鹤淮离的心沉入谷底!比“巡夜”更敏锐,比缝合者更诡异!而且……它似乎能感知视线?甚至能通过视线锁定猎物?!
就在这时!
嘶啦——!!!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厚重皮革被强行撕裂的声响,猛地从那片覆盖着防尘布的阴暗角落传来!
覆盖在杂物堆上的厚重防尘布,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掀开!灰尘如同烟雾般腾起!露出了底下……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那不是杂物堆!
而是一个……“人”!
或者说,一个由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块、扭曲的金属零件、甚至还有几块散发着暗红锈迹的铁皮……强行“缝合”拼凑而成的……人形轮廓!
它没有皮肤,只有暴露在暗黄灯光下、不断蠕动、流淌着粘稠暗黄色脓液的肌肉组织和断裂的肌腱!无数条粗细不一、颜色各异的缝合线如同扭曲的蜈蚣,爬满了它的全身,将那些不属于同一具身体的碎块和金属零件粗暴地捆绑、连接在一起!它的头部是一个被砸扁、严重锈蚀的金属水桶,桶壁上用某种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潦草地画着两只巨大、空洞、充满了怨毒的眼睛!
此刻,那两只“眼睛”正死死地、穿透通风栅栏的缝隙,精准无比地……锁定了鹤淮离!
更恐怖的是,在它那由无数碎块组成的“身体”周围,散乱地躺着几具……尸体!
那些尸体穿着同样污秽的竖条纹病号服,早已高度腐败,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肿胀不堪,部分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它们如同被随意丢弃的破麻袋,堆积在“缝合之影”的脚下。
而就在鹤淮离的注视下,“缝合之影”那只由几根锈蚀金属管和人类断臂强行扭结而成的“手臂”,缓缓抬起,指向了通风栅栏的方向!
嗡!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精神污染的无形波动,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从那金属水桶“头颅”中爆发出来,狠狠撞向通风栅栏!
嗤——!
通风栅栏那锈蚀的金属网格,在接触到这股无形波动的瞬间,竟然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塑料,发出了细微的溶解声!边缘的锈迹迅速剥落,露出了底下崭新的、闪烁着诡异幽光的金属光泽!仿佛这栅栏……被“激活”了!
“不…不要看它!” 小女孩发出濒死的尖叫,“它在…在‘唤醒’!快关上!关上眼睛!”
关闭眼睛?!
鹤淮离的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骤然收缩!他猛地意识到“缝合之影”的能力!它不仅能感知视线,更能通过猎物的注视……进行某种“反向”的侵蚀和操控?!它在“唤醒”这扇通风栅栏?!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他试图移开视线的瞬间——
咔哒…咔哒…咔哒…
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如同生锈齿轮艰难转动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治疗室内响起!
声音的来源……并非“缝合之影”!
而是……它脚下那几具高度腐败、早已死去的尸体!
在鹤淮离惊恐的目光中,那几具穿着污秽病号服的尸体,如同被无形的丝线强行牵引的木偶,极其僵硬地、违反生理结构地……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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