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微风宜人,花香四溢,阳光明媚,阳春三月的一个上午,朱昌俊在走进祥和旅店的门口时,一个熟悉且久违的词汇飘进了他的耳边,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男人声音低沉的喊了一句“三耳朵”,随之朱昌俊浑身就紧张的抽搐了一下,他知道能够喊他“三耳朵”这个外号的人,掰着手指头都能够数的清楚。
只是,此时此地,在距离他家不远的金水县城里,在这么一个坐落在西关小巷子的旅店门口,他听到有人在背后这样喊他,心里多少有些差异和惊讶,朱昌俊在身体自然反应的僵硬的一瞬间里,他就做好了决定,不管身后是谁,他都不能回头,所以,他很迅速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步伐,风一样的继续迈步向旅馆里走去。
“朱昌俊,你不用装作没有听见,你之所以被叫做‘三耳朵’,不就是因为你有三只耳朵,比平常人的耳朵都灵敏吗?我三天以前就在西关看见你了,只是当时不感确定就是你,这两天我一直在这个地方盯着,我不会认错人的。”此时的朱昌俊已经从身后来人的声音中辨认出,他就是自己过去最为要好的哥们,自己的发小加小学、初中同学雷昌逊。
但是,朱昌俊并没有打算回头与好朋友相认,他继续向前走,身后的雷昌逊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恨,有仇,有怨,可是你既然回来了,就说明你还是无法和三一镇,金水县割舍开的,那我们这些过去的哥们,朋友你就会真的忘记吗?你以后就不需要我们这些好朋友了吗?”
朱昌俊此时有些茫然了,他的心里确实有恨,有仇,有怨,只是这恨,这仇,这怨该从何处消解,该找何人了结,他心里也没有具体的目标和办法。只是这和自己不期而遇的好朋友,却是自己内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青春记忆,是自己过去美好的记忆中无法割舍的人。
朱昌俊回头微笑这看着雷昌逊,微微的说到:“和我上来吧!”随后两人默默的来到了旅店二楼的房间里。
二人走进房间,关上门后,朱昌俊说道:“昌逊,你这么会在县城?你现在靠做什么生活?”
雷昌逊笑着说:“我现在买了一个二手摩托载客,专跑县城到三一镇这段,你不知道吧?现在我们三一镇一点不比金水县城差,每天往返的人多的很,很多都是镇里煤矿的工人,有来有去的,每天都有很多人,镇里有酒吧、游戏厅、卡拉OK,商场,还有名牌服装的专卖店,反正这几年的变化非常大。”
朱昌俊默默的点头回应这雷昌逊的话,三一镇的变化他想得到,可是这些变化和自己却没有一点点的关系,他的心里就莫名的产生了一丝悲怜来。
雷昌逊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三一镇的一切变化,他丝毫没有发现朱昌俊内心的波澜起伏,朱昌俊突然说到:“我们过去一起玩的那些好哥们还有多少在三一镇生活的。”
雷昌逊思索片刻说到:“除了去世的田有良和去年当兵走的朱喜才,其他人都在三一镇,他们有的和我一样自谋生路,有的在煤矿上班。”
听到田有良去世的消息时,朱昌俊的内心顿时多了几分悲悯和惆怅来,他默默的说道,人生无常,黄泉路上无老幼,他对雷昌逊说:“田有良是怎么去世的。”
雷昌逊说,这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听说是尿毒症晚期,想保命的话需要很多很多的钱,要把肾换了才行,他家里哪里有什么钱,能卖的都卖了,最后人还是走了。
朱昌俊又问道,你有没有去看他最后一眼。
雷昌逊说,我怎么能够不去看他,我记得很清楚的,那会儿他家里已近把他从医院里接回了家,只等着他耗尽最后的一点元气,我看见他躺在床上,全身浮肿的都透着亮光,上下的眼皮都挤到了一起,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我和他说话,他只能嗯嗯的答应,要是说一句长点的话,都要喘气好久,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只是说自己才二十岁,父母生他,养他,供他上学读书,自己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生命就要结束了,很是不甘心,我问他有什么特别的心愿没有,他说自己的妹妹还小,他希望妹妹将来一定好好的读书,好好的孝敬父母······
我知道也没有什么好安慰他的了,只是默默的伤心落泪,告诉他说,你的妹妹以后就是我的妹妹,只要他有能力读书,学费的事情我会帮忙的,他最后说了一句话让我很是感动,也很是不解的话。
朱昌俊问到说:“他说什么话了?”
“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我给你学一下‘我二十年的人生最让我值得骄傲的事情就是有了你和朱昌俊几个好朋友,要是朱昌俊的爸爸在世,还是我们天鸣驿的当家人,即便我就这样走了,我也不会担心一家人以后的生活’,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来的,我看的出来他说的是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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