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下一个满月,还有几日?”
德光大师又问道。
玉玄子闻言,掐指一算,片刻后缓缓睁开眼,眉头却越皱越紧,“若是不下雨的话,大约还有五日。”
“五日……”
“时间还算充裕。”
元珅端坐案前,衣袍整洁,神情冷峻,目光如炬地扫过两人。
他轻挑眉头:“两位,本官有一事尚且不明,不知可否为本官解释一二?”
德光大师合十行礼,低声道:
“请讲。”
玉玄子也微微颔首,静待其言。
“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来那位百技老人的传人也已经告知给了两位。”
元珅缓缓说道,声音中透出一丝探究,“但长生祭真的需要什么高品质的祭品吗?”
他说这话时,眼神微眯,似在审视,又似在思索。
作为元家之人,他们世代居于庙堂之高,
虽非完全隔绝江湖之事,但对于长生教这类隐秘魔道组织,终究了解有限。
毕竟,世家中人所面对的,更多是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是皇权与臣权之间的微妙平衡。
至于江湖纷争,则自有正道与魔道相互抗衡,鲜少牵涉到他们这等身份之人。
之前刘夏子虽然与他说过,但刘夏子明显还很年轻,对于长生祭这种事情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德光大师听罢,沉默良久,未作回应。
只是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念珠,低声诵了一句佛号。
“关于这点……”
玉玄子则是沉思片刻后,方才回答:
“若是真要让那位十八殿下当这场长生祭的主祭品,十八殿下暂时应当是无事的。”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继续道:
“按照宗内关于长生祭的记载,这个所谓的主祭品,一般而言都是身份地位极高,或修为通天的存在。”
“比如三十五年前的那场长生祭——”
他语调微沉,仿佛回忆起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主祭品便是我道门的一位四品神通境界高人。”
“那次也是直接将我道门内的一位老高功惹恼了,不然的话,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让那场长生祭彻底完成。”
“阿弥陀佛,关于长生祭,贫僧知晓的也并不多。”
“只知——”
“圆月引煞,百骨熔炉,莲台生灭,不死长生。”
“这便是整个长生祭祀的过程。”
“……”
“如此,该从何处搜索?”
“纵观青州,恐怕唯有两个地方,适合长生府藏身了。”
“哪两个地方?”
“祁山山脉,以及归墟谷。”
“这两个地方,都属于人烟稀少,几乎没有宗门势力入驻。”
祁山山脉原先倒是有一家宗门,可现在……
至于归墟谷,那个地方比较特殊,别说人了,能有一些山野妖兽都算不错了。
……
时间匆匆,悄然过去三日。
江河再次登门拜访木府,顺带还拿了莫明空床边的几根发丝。
再见木千森,江河未免有些惊讶。
眼前的木千森,跟前几日几乎都快成了两个人。
面色苍白,双目深陷,宛如两口枯井,黯淡无光。
脸颊凹陷,颧骨高耸,整个人瘦得几乎只剩一副骨架。
仿佛一阵风来,便能将他吹散。
那种憔悴,那种虚弱,仿佛这三天木千森在城内的青楼疯狂纵欲了三天三夜一样。
甚至比一个久病垂死之人还要凄厉几分。
“木兄,你这……”
江河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
他一时之间思绪纷乱,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
是不是修炼出了岔子?
还是被什么邪术反噬?
又或者……
那什么血脉追踪秘法,有什么相当大的代价?
木千森勉强笑了笑。
“无碍……咳咳……”
他的声音低哑而虚弱,仿佛喉咙里压着一团火炭,“不过是几日闭关而已,还不至于倒下。”
他身旁的木锦满脸担忧神色,眉心紧蹙,小脸煞白。
“大哥三日闭关,未曾丝毫吃食,直到昨夜才终于出关。”
他咬着嘴唇,语气中带着压抑的哽咽,“我……我都害怕死了。”
“幸不辱命……咳咳……那门秘法,我已然习得。”
木千森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每一个音节都从肺腑深处挤出来一般。
他的脸色比纸还白,额角沁出汗珠,却仍强撑着站直身子,不肯倒下。
“江少侠身旁可……可有殿下的血液保管、亦或是发丝也可。”
“只有发丝。”
江河将莫明空的两根发丝递了过去。
木千森接过发丝,指尖微微颤抖。
他闷哼了几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还请江少侠在院中等候片刻,大概两刻钟即可。”
他说完,便将房门缓缓合上,吱呀一声,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江河微微颔首,神情平静,转头看向一旁站在廊下的木家稚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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