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垂泪了!”这声惊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虔诚的信众和僧侣中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与恐慌。高僧法空大师闻讯立刻上前,他面容凝重,仔细观察着这不可思议的景象。他取过一根纤细的竹签,小心翼翼地蘸取了一滴那“佛泪”。凑近细看,他浑浊而睿智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这泪水并非凡水,其中竟含有几种特殊的物质成分,更令人心惊的是,那液体中隐隐浮现出纤细如发丝的金色脉络!这些脉络的走向、缠绕的方式,竟与不久前法场灰烬中发现的“兰花令”标记完全吻合!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些“泪痕”顺着佛像庄严的面颊滑落,滴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并未随意流淌,反而如同有生命般蜿蜒曲折,最终竟在青石板上清晰地勾勒出《邕州堪舆图》上缺失的那段至关重要的龙脉走向!最终,所有蜿蜒的泪痕在一点汇聚,形成了一朵残缺的、却异常眼熟的兰花图案——那形状,赫然与青梧卫统领卫无双佩剑剑柄上所镶嵌的金丝兰徽记,缺失的那一角花瓣一模一样!
这个发现让法空大师心头巨震,他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阿弥陀佛。此象大凶!这意味着,前番的失窃案绝非孤立,很可能与寺内潜藏的不轨之徒有关,亦或是有人故意借我佛门庄严祭祀之机,行遮掩滔天罪行之实!”此话一出,大殿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众人面面相觑,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谁都明白这诡异景象背后所隐藏的复杂与致命危险。
此时,岑仲昭隐在人群角落,青梧卫劲装裹身,即便历经昆仑洗礼,仍浓眉紧蹙,冷电似的目光钉死青石板上佛泪绘成的图案。作为青梧卫的首领,他深知这绝非祥瑞,而是指向一个足以颠覆邕州城根基的巨大秘密。他沉稳地踏前一步,同样用竹签轻巧地挑起一滴尚未干涸的佛泪,那奇特的液体在他掌心微微滚动。他声音沉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法空大师所言极是。这泪痕中显现的金丝兰脉络,其形态与气息,与我等月前在梅山教圣地废墟中发现的古老标记如出一辙。看来,这邕州城的风波背后,确有一双无形巨手,在暗中拨弄乾坤,所图非小!”
他的话音刚落,大殿另一侧的阴影中,一个清瘦而挺拔的身影缓缓走出。正是莫氏少主莫承恩。他面容清癯,眼神深邃,此刻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他走到泪痕图案前,蹲下身,指尖虚悬在那残缺的兰花上方,轻声补充道:“岑统领所言甚是。铜佛垂泪,示以龙脉残缺之图,这绝非巧合。依我看,这不仅仅是一场失窃案,更是一场处心积虑、谋划已久的巨大阴谋。而这佛像的眼泪,只是其中一个骇人的信号。”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邕州城的龙脉,恐怕已被人盯上,危在旦夕。”
就在众人被这接二连三的惊人发现震慑,心神激荡之际,天宁寺的另一位高僧法慧突然神色慌张地从侧殿疾步而来,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刚刚由知客僧递入的染血急报,声音因惊惧而微微发颤:“法空师兄!大事不好!寺……寺外护城河边的柳树下,发现了一具尸体!是……是常在寺外卖炊饼的赵老汉!他身上……并无明显伤痕,但……但怀中却藏着一封密信!”
法空大师面色一变,立刻意识到此事必然与眼前的佛像异象紧密相关。他迅速接过那封被血迹微微浸染的密信,展开一看。信纸上用一种奇特的、近乎透明的墨水书写着一些扭曲怪异的符号,初看杂乱无章,如同顽童涂鸦。然而,当法空大师凝神细观,并下意识地将信纸微微倾斜,借着殿内长明灯的光线时,那些怪异的符号竟逐渐清晰、重组,其线条的走势、节点的连接,竟与青石板上佛泪勾勒出的金丝兰脉络以及那残缺的龙脉走向,有着惊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相似之处!
“这密信……这密信中隐藏着关于龙脉的线索!”法空大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沉重,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惊疑不定的脸,“看来,这场阴谋的触手,已经深入到了我们无法忽视、更无法回避的程度。邕州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法空大师这不祥的预言,几乎在同一时刻,守候在天宁寺山门前的一名青梧卫士兵发出了急促的警示哨音!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只见山门两侧,那对历来被视为守护寺庙、震慑邪祟的威严石狮,也出现了令人心悸的异常!原本雄壮威武、栩栩如生的石狮,其坚硬石料雕琢的双眼部位,竟凭空出现了数道细如发丝的裂痕!这些裂痕在清晨越来越明亮的阳光斜射下若隐若现,如同石狮流下的血泪痕迹,为这对镇守山门的神兽平添了难以言喻的诡异与不祥。
岑仲昭立刻带人上前仔细勘察。青梧卫中擅长追踪与机关的好手用特制的药水涂抹在裂痕处,再用薄如蝉翼的拓纸小心覆盖。当拓纸被轻轻揭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些看似杂乱的裂痕缝隙,在拓纸上清晰地显现出来,其整体形状,竟与邕州城及其周边山川的地形图惊人地吻合!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些细微的裂痕缝隙中,正缓缓渗出一种淡金色的、粘稠如血的液体珠子!这些“血珠”在清冽的晨光中滚动、汇聚,最终竟在石狮脚下的石基上,凝成了一个清晰的图案——那图案,与青梧卫前统领卫无双心口曾浮现过的、被视为不祥预兆的梧桐叶状胎记,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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