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撕裂的瞬间,整个镜境震荡,空间本源颤抖,仿佛整片灵幻星系的意志都被唤醒。
那双由光与熵构成的巨目,缓缓眨动,投下星辰般沉重的注视。
“你们的存在,是映照之镜千万年中,最接近本源的火种。”镜之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无始无终,“但火种若想点燃真理,就必须穿越虚妄的试炼。”
话音未落,沈清欢等人身后的星门悄然关闭,映照之镜化作一道巨大穹顶,六人被卷入一道飞旋的镜浪之中。
他们睁眼时,发现自己立于一座庞大的镜之殿堂中央。殿堂无顶,天空是镜,地面是镜,空气中的光粒都带着倒影,每一步都回响着灵魂的震荡。
“这里是——本源镜域。”星璇低声道。
镜之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六位映照者,你们通过了个体映照,但你们的羁绊、意志、真理,还未被证明。现在,接受我的试炼。”
六根由光凝成的高柱从镜殿四方升起,顶端各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六人彼此的“镜影”,却都呈现出对方最极端、最脆弱、最不愿直视的一面。
沈清欢看到的是一个冷漠自私、把同伴当作工具、最终化为天道傀儡的自己。
“你的使命是否吞噬了你?”镜影沈清欢淡淡地问,“你真的守护了什么?还是只是在完成别人设定的剧本?”
红绡的镜影则是一个完全没有感情、只知杀戮、最终成为巫火魔神的自己。
星璇面对的,是一个彻底疯魔的自己,口中不断重复“未来注定崩坏”并妄图抹除一切变量。
苏璃看见的是一具连心跳都不再模拟的机械体,她的眼睛空洞地重复:“逻辑高于情感,秩序高于生命。”
柳云汐的镜影是一个彻底牺牲自我、将所有情感压抑成束缚的灵媒,如雕像般吹奏着永不休止的哀曲。
陆昭然面前的镜影,则是一个傀儡般的自己,被影阁操控如木偶,在沈清欢面前举剑而不自知。
“你们若不能击败镜影,便永远被困于此。”镜之主的声音冰冷。
六道镜战,随之展开。
沈清欢首先出手,她不再犹豫,羽翼展开,掌中天道纹路与混沌之心共鸣,一道空间裂斩劈向镜影自己。
镜影轻轻一指,一道天道神链封锁而来,将沈清欢的攻击瞬间反转。
“你不过是秩序的延伸,哪里来的资格说自己在‘守护’?”
“我有资格。”沈清欢轻喝一声,脚下浮现社畜时代房间的影子、诛仙台雷罚的倒影、同伴受伤时她抱剑而立的身姿。
“因为我选择了共生,而非服从。”
混沌羽翼在那一刻蜕变,演化出“映照形态”:左翼为星图之理,右翼为人心之焰。
一击【映照断界】落下,镜影炸裂成无数碎片,融入她的天道之心。
红绡的战斗如火般激烈,她用赤焰鞭与镜影激烈交锋,却被对方一次次逼入绝境。
“你不过是个怕被抛弃的孩子。”镜影冷笑,“每一次的愤怒、放纵、强势,不过是你怕被人看到你哭。”
“我当然会哭!”红绡大吼,“但我哭完就能继续战斗!”
她将鞭火缠绕在自己手臂上,反向释放巫火核心,以灵肉为祭,将“心火”化为“魂印”。
“看好了,我的火,不是破坏,而是烧出路的光。”
魂火灼烧镜影,红绡浴火而立,镜面上绽出凤影虚光。
星璇陷入思维乱流的镜域,她的镜影疯狂推演一切可能,试图用逻辑逼死她。
“你算得再多,也只是怕自己失败。”星璇反手打碎天机镜,将碎片插入镜影虚脑,“失败才有人性,不失败的是天命!”
苏璃则用“共振回路”与镜影博弈。
“我是逻辑,也有温度。”她说。
柳云汐用共鸣笛声唤醒沉睡灵影,陆昭然在镜影面前拔剑自裁,只为告诉镜影:“我宁为自由死,不为命运活。”
六道战斗,六次破镜。
镜之主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你们……完成了真正的映照。”
在众人周身,所有镜面汇聚为一。
“现在,你们可以离开镜境,带走属于你们的‘真我之种’。”
六颗微光自星海升起,沈清欢感觉它融入羽翼深处。
“这是什么?”她低语。
“是镜之主的馈赠。”星璇目光灼灼,“可以在你我濒临崩塌时,守住我们仍是谁。”
星海破碎,镜门重启。
六人归舰,灵幻星系背后,浮现一道古老铭文:
【唯真之人,可持天道之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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