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妇人还在一脸惊诧地低声嘀咕,一旁的赵貌斯和岁桓对视一眼。
岁桓说道,“听描述,与其说是闹鬼……”
“倒不如说是在闹僵尸更为贴切。”赵貌斯接话道。
“不过这大概率是那位妇人犯癔症了,若是真有那种形迹可疑的东西存在,衙门那边早该得到消息了。”岁桓看了一眼前面都快踩到季狸脚后跟的两人,对赵貌斯催促道,“快走吧,再放任那两个家伙跟下去,迟早被小狸发现。”
“嗯。”
季狸这次在一个熟人面前停下,那人扛在肩上的稻草棒子分外显眼,就算是岁桓他们不用眯眼也能瞧见。
“哑女姐姐!我要两个芝麻味的米糕!一个打包一个现在吃。”季狸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中午只吃半碗饭还是经不住饿。
哑女笑着点点头,把刚刚摘下来的米糕塞给季狸,又低头熟练地掏出油纸给季狸打包。
天凉了,连带着孩子们都窝在家里不想上街疯跑了,稻草棒子上的米糕还是满满当当的,与之前不同的是,下面还挂着一个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用毛笔字写着米糕的各种口味和价格,怕有不认字的客人,旁边还用炭笔画着红枣的图画。
那是季狸练字时给哑女写的,字丑,但是醒目,哑女高高兴兴地挂上,这样一来就不用她大冬天手里还要攥着红枣芝麻,一次次给客人比划了。
季狸掏荷包的时候被哑女按住,她指了指木牌做了一个谢谢的动作。
季狸没有推脱,咬着香甜软糯的米糕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季狸刚走,旁边卖面具的摊位上就冲出来四个头戴青面獠牙驱鬼面具的怪人,吓得哑女稻草棒子都脱了手,被其中一个高个子的人抬手接住。
“啊……啊?!”哑女一脸警惕地抢过稻草棒子就要跑,被其中一个小的先一步拉住袖子。
“哑女姐姐,别怕是我,小幺。”小幺把面具摘下,扬起笑脸看向哑女。
这是小狸家最小的弟弟,她见过的。
哑女拍拍胸脯,随即蹙眉把手成爪状,做出一副凶人的模样后又摇摇头。
“嗯,哑女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这样干了。”小幺乖乖认错,身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在认错的态度上从来不端着架子,随后又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来。
“哑女姐姐,刚刚小狸哥哥有没有送给你什么东西?比如首饰什么的。”他们没有季狸那种毛茸茸的猫耳朵,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只能看见季狸有一个掏荷包的动作。
哑女摇摇头,一脸的不明就里,等哑女要给他拿米糕时,一转身,已经没有小幺他们身影了。
“哎?这路怎么越走越熟悉?”直到岁桉看到曾经发生过人命官司的“钱记胭脂铺”才恍然大悟道,“这不是去学堂的路嘛。”
小幺和岁桓同时摆出一副“你终于发现了”的表情。
四人拐进巷子,已经看不见季狸了。
学堂坐落在死胡同的入口处,胡同看着深,但实际上没住多少户人家,大门和大门的间隔很远,房与房中间的盲巷也很窄,可见这里的每一户人家院子都很大,这也是学堂安置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学堂的门开着一条缝,小狸要见的人肯定就在那里!看我突然出现,小狸肯定吓一大跳!”
岁桉撸起袖子,冲上前去猛地把门推开,“小狸!我抓到——”
“三哥,当心夫子!”小幺提醒晚了,因为岁桉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夫子的厉声训斥,旁边还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像这种乡镇里的小私塾实则大多都是夫子自己的居所,放农忙假后,夫子又深居简出,从外看去确实像没人居住的模样。
不过,哪来的哭声?不会是刚刚溜进去的小狸被夫子训哭了吧?
岁桓和小幺对视一眼,紧跟着跑了进去。
赵貌斯则是站在原地,他听得出来,那不是季狸的声音,更何况,这间私塾的先生虽然屏居远朝已久,但是还不至于贫困到让学子送饭的地步。
一个见夫子如同鬼见愁的猫崽子,他也实在难以想象,小狸会和这个老夫子在这间空无一人的学堂干什么需要避讳他人的事情。
赵貌斯扫视一遍巷子,住户皆是大门紧闭,没有任何异样,随后也跟着岁桓他们走进学堂。
哭泣的人果然不是季狸,是与岁桓岁桉同在乙班的学生——杨长保,因为快要开学,所以住在周围的学子会在开学前几日来学堂做扫除。
夫子在训斥完岁桉举止冒失后,又转身板着脸对杨长保说道,“还有你,长保,不过是被岁桉吓了一跳,就做出小儿女般哭哭啼啼的姿态,成何体统?”
这一招果然有效,杨长保立马把哭声憋了回去,脸都憋红了才磕磕绊绊地为自己辩解。
“不、不是的夫子,是我干活分心了,我以为、以为是鬼要来抓我了!”
“简直一派胡言!把院子扫完就回家去吧,以后莫要说些胡话来当做搪塞人的借口。”老夫子说完就出门了,开学日临近,他还得同其他先生商讨办学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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