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沙从虎符裂缝涌出,凝成娘亲虚影。婴儿突然伸手抓向幻象,奶声空灵:"外婆……抱……"姜黎掐着萧景珩脖颈按在岩壁上:"说!我娘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半碗合卺酒。"他染血的唇擦过她耳尖,"掺了臣半副心脉……咳咳……换小主子平安。"
地窖彻底坍塌时,最后一块冰晶映出过往——大婚夜,萧景珩将毒酒倒入心口伤痕,鎏金纹路顺着血脉爬上喜服。
姜黎的鎏金护甲抠进地窖岩缝,借力荡上地面时,怀中的婴儿突然揪住她耳坠尖叫。鎏金瞳光劈开烟尘,照见整条长街的商铺招牌翻转,每面都画着萧景珩的侧影,朱砂批注刺目——【弑妻证道,萧氏永昌】。
“瘸子,你这‘美名’都贴到胭脂铺了!”她一脚踹翻招牌,木屑中飞出群黑甲虫,背壳刻着鎏金卦象,“老腌菜的徒子徒孙倒是忠心,连虫子都学会捧臭脚!”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虫尸,链梢卷起块碎木:“王妃当年题字‘天下第一瘸’的牌匾……咳咳……可比这精致多了。”木屑突燃,火舌舔出暗纹——三百个“姜”字环绕狼头图腾,竟是她幼时练字的笔迹。
“哟,连姑奶奶的狗爬字都仿?”她毒指甲劈碎暗纹,鎏金沙从裂缝渗出,凝成娘亲的虚影,“老东西是把我娘当墨汁用了?”
虚影突然抬手,指尖点在婴儿眉心。鎏金瞳光暴涨,街边水井突然沸腾,浮出三百枚青铜镜。每面镜中映着姜黎不同年岁的模样,从垂髫稚子到凤冠霞帔,镜缘皆刻着【天机血尽,凰魂归位】。
“归你祖坟的野鬼位!”姜黎甩出毒指甲击碎铜镜,碎片却悬浮成阵。萧景珩的轮椅轧过卦象,鎏金纹路顺轮轴爬满长街:“王妃可愿信臣一次……咳咳……这阵眼在您七岁那年便埋下了。”
“信你?”她掐住他脖颈按在残镜上,“你在我娘棺椁里埋虎符的时候,怎么不说‘信’字怎么写?”镜面忽映出记忆——少年萧景珩浑身是血,将鎏金虎符塞入棺椁缝隙,冰层下的娘亲尸身眼角滑落血泪。
婴儿突然嘬着手指指向虚影,奶声空灵:“外婆……哭……”姜黎后背胎记骤然发烫,鎏金长命锁从怀中飞出,锁芯射出的光束直冲云霄。黑云翻涌间,三百道雷霆劈向长街,每道雷光中皆裹着具焦尸。
“萧景珩!”她拽着男人衣领避过雷击,“你当年替我扛的天劫……就是这么个劈法?”“王妃的劫……咳咳……臣自然要翻倍接着。”他腕间金纹缠住劈落的雷电,反手掷向卦阵中心,“就像您撕碎的婚书,臣誊了七百八十三遍。”
雷火焚毁卦纹的刹那,地底传来铁链绞动声。整条街的青石板崩裂,浮出鎏金沙凝成的祭坛。坛中央供着半截焦黑的牌位——【先妣姜氏云韶】,字迹竟与萧景珩的批折笔迹一模一样。
“瘸子,你连我娘的牌位都敢仿?!”她毒指甲贯穿牌位,木屑中掉出卷帛书。婴儿抓过帛书啃咬,奶渍晕开处显出血字:【以婿为祭,可续天机】。
萧景珩突然剧烈咳嗽,唇角溢出的血染红帛书:“王妃现在可知……咳咳……三年前那场‘遇刺’为何偏选在岳母忌日?”“因为你算准了雷劫会劈棺?”她扯开他衣襟,心口旧伤处的鎏金纹正与牌位碎屑共鸣,“用我娘尸身引天火,你这孝婿当得可真称职!”
长街尽头忽传来马蹄声,朱雀卫嘶吼着撞破烟尘:“娘娘!琅琊阁余孽开了北城门,城外……城外全是鎏金傀儡!”姜黎甩出毒指甲劈断街边旗杆,旗面裹着烈焰砸向祭坛:“正好拿这些破烂给你爹送葬!”
傀儡大军压境的轰鸣中,萧景珩的轮椅突然解体。鎏金机关翼迎风暴涨,他染血的手扣住她五指:“王妃可愿与臣……咳咳……再疯最后一次?”
“疯你棺材板的千秋大梦!”她拽着他跃上机关翼,毒指甲刮过翼骨溅起火星,“等烧干净这群腌臜货,姑奶奶再跟你算总账!”
婴儿突然咯咯笑着吐出奶泡,鎏金液体凝成火凤开路。姜黎俯冲时瞥见傀儡群中的熟悉面孔——三百具“萧景珩”手持婚书,每封背面皆画着她酣睡时的模样。
“撕干净!”她甩出鎏金链绞碎傀儡头颅,“别脏了姑奶奶的眼!”萧景珩却低笑出声:“王妃撕得越狠……咳咳……臣誊婚书时越痛快。”
火凤撞破城门时,最后一具傀儡心口炸开卷轴。泛黄的《天机契》浮在空中,缔约人赫然是她娘亲与少年萧景珩的名字,血指印重叠处写着:【吾女阿黎,终生喜乐】。
鎏金火凤撞碎城门的刹那,姜黎的毒指甲抠进机关翼骨缝,借力旋身避开傀儡射来的箭雨:“瘸子!你这破翅膀漏风多久了?”
萧景珩染血的手紧握操纵杆,机关翼在傀儡群头顶划出焦痕:“王妃撕婚书那日……咳咳……扯坏了三片尾羽。”他鎏金链梢卷住一具傀儡脖颈,反手砸向城墙,“轰”地撞塌半面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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