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陪你午睡之后,我去开窗户通风,无意间看到的。”
“认识路老师这三个月来,竟不知路老师的眼睛比弹琴的手,长得还长。”薛宴辞收回落在路知行身上的视线,继续翻曲谱。这本曲谱,不在路知行和她交换的那些里面。
路知行再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说错话,薛宴辞肯定就会生气了。她嘲讽自己几句倒是小事,这三个月来早习惯了。但像薛宴辞这种心理边界感极强的姑娘,一旦真的生气了,那是很难哄好的。
“我看皮亚佐拉老师的《Libertango》就很不错。”薛宴辞抬起头,对上路知行愧疚的视线,“路老师,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很不错。”路知行硬着头皮答下。
原以为薛宴辞会选一些简单的曲子,万万没想到,她竟选了皮亚佐拉的《Libertango》,毕竟这首真的有点难。
路知行的手很瘦,手指很长,血管清晰可见。这样的手,只用来弹琴可惜了,应该用来练习扎针才对。薛宴辞看着路知行的手想到。
薛宴辞的手指很长,手掌很窄,指尖涂着粉透色的指甲油,在琴键上一跳一跳的,在灯光下很抢眼。路知行看着薛宴辞的手想到。
一曲闭,薛宴辞率先开口,“路老师专门学过?”
“没有,小时候跟姥爷学过一段时间。”
薛宴辞点点头,又参观其他几处乐器角后,向路知行提出,要不要联弹《克罗地亚狂想曲》。
《Libertango》的难度对薛宴辞来说也很高,但她又很喜欢这首曲子。所以练琴时,总会多练几遍。几年下来,虽不能说弹的很好,但也差不多。刚与路知行联弹,虽多有纰漏,但整体上配合的很不错。
薛宴辞很想换一首简单些的《克罗地亚狂想曲》,再试试自己与路知行的契合度。
一般来讲,初次合作的人基本上都会错音或者抢拍,但她与路知行好像真的无比合适,是那种恰到好处的合适,一切都是那么地刚刚好,就像天衣无缝地螺丝与螺母一般。
《克罗地亚狂想曲》证明了这一点,薛宴辞心里真的好高兴。想必路知行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提出要不要用钢琴和小提琴合奏《Por una Cabeza》。
“《Por una Cabeza》?”薛宴辞惊讶着确认一遍。
“对。”路知行坚定地点点头,“《Por una Cabeza》。”
“薛宴辞,我永远都在一步之遥外,随时等候你的垂青。”
薛宴辞并没有直接回答路知行的请求,只是问他,“路知行,你可知道,我是我们家的小公主,想要和我在一起,可是要入我薛家门的。”
薛宴辞说这话的神情很认真,不像有假,但路知行怎么会错过这个再次向她告白的好时机呢?
“宴辞,无论如何,我永远都在一步之遥外,随时等候你的垂青。”
薛宴辞眨着眼睛笑一笑,梨涡、酒窝一瞬间全浮现在她白净地脸庞上,“我活不长的,路知行,也许我明天就会死掉。”
“那至少,我们还拥有过今天。”
路知行回答这话的时候,比薛宴辞更认真,认真中还满是要溢出的真诚与喜悦。
“好。”
虽说《一步之遥》的钢琴更配大提琴,但薛宴辞的钢琴与路知行的小提琴在一起也蛮有质感的,似火山熔岩的热流肆虐平坦大地,也像明媚柔弱的溪流辗转山间小路。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薛宴辞更加肯定自己这个「好」字回答的很对,路知行和之前那些男生很不一样,很合她的口味。
路知行伸出宽阔的手掌牵起薛宴辞软软的左手,握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穿过琴房、走廊、大厅,回到他的办公室。待助理敲门喊路知行准备出发去演出场地时,两人才结束聊天。
临出门时,路知行又拉着薛宴辞递给她一个手提袋。
“什么东西?”她问一句。
“无名乐队的一专。”
薛宴辞打开手提袋看一眼,果然是张CD,随即眼含笑意,“原来是路老师的艺术大作,我可要回家好好欣赏一下。”
“宴辞,不要叫我路老师……”
“我的车到了。先走了,路老师,拜拜!”
历经一下午,薛宴辞才发觉路知行这个人并非只是单纯地学习不错、品味不错,更多的是有趣;最重要的是在艺术和文学这方面,同她有点儿契合;更重要的是,他很有做生意的头脑,很会赚钱,长得还很好看。
于是,薛宴辞再一次肯定了自己对于「好」这个字的回答。
关于路家,薛宴辞知道的并不多,只听说祖辈上和姥姥相识,父辈之后就再无来往了。很明显,姥姥是不喜欢这家人的。
所以,路家是怎么养出路知行这种人的?还是挺让宴辞感到好奇的。
“大哥,我有件事求你。”薛宴辞拨通薛启洲的电话,“天津路家的事,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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