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辞,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先吃饭。”
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由路家津海制药厂供货的两台CT结果有问题的事,薛宴辞早在半年前就听说了,但想着路家肯定会极力善后,也就没关注过。
但没想到路家如今却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被十几家患者联合拉了横幅挡在医院门诊楼前,闹得十分难堪。
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路家这件事都没有妥善的解决办法。
况且这事已经上了津晚报,时景钟也早在新闻发布前给薛宴辞打过电话,她压根就没想插手,只嘱咐时景钟不要牵扯到叶知行,不要牵扯到周家的达信药业就够了。
薛宴辞吃完最后一根空心菜,放下筷子,抬起头,平和的问对面人一句,“需要我陪你去吗?”
路知行的心跳加快了几秒,随后尴尬地笑笑,“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知行,我陪你过去,总归是有办法解决的。”
薛宴辞的话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刻在路知行心上。尽管还不知道她会怎样解决这件事,但路知行明白,他那颗破烂的心,终于在此刻被修补好了。
是薛宴辞一块一块、不遗余力的用了七年时间,包裹住了。
薛宴辞永远都毫不犹豫地站在路知行身边,毫不吝啬用她的光,照亮他,一次又一次。
“宴辞,我自己去就行,你就在家等我,好不好?”
薛宴辞抬头看一眼客厅的德国古董KIENZLE(精时力)八音钟老挂钟,望着路知行的眼睛开口,“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先去换衣服。一点整出发,两点差不多可以到。四点之前必须从路家出来,打电话给我,五点之前,你就回来,可以吗?”
“嗯。”路知行点点头,语气坚定,“我会处理好的,不要怕,宴辞。”
路知行只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牛仔裤,帆布鞋就出门了。既没拿车钥匙,也没佩戴薛宴辞送他的那块海鸥牌腕表,更是把两人的婚戒摘了放在书房抽屉里,和那些桃子味的卡片在一起。
*
开门的是周锦阑,路知行的大姨,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但现在不是了。
现在路知行的母亲只有周锦闻一个,他也早已是薛家从周锦闻处过继的孩子,是叶家从薛家过继的孩子。
路家的宅子还是老样子,进客厅门直对着的,就是周锦闻滚落的那处楼梯,当初还是硬邦邦的木头,现在却铺上了软厚的地毯。
“知行,饭摆在餐厅了,你爸爸和知昂、还有小侄子都在等你。”
“快叫三叔……”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扯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迎着路知行走来。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长得和路知炅很像,和路邑章也很像。
路知行这一生只叫过路邑章一次「爸爸」,还是当年跪在地上求他不要伤害薛宴辞。
除此之外,所有的记忆都是妈妈周锦闻拉着他指着路邑章,说:知行,快叫姨父……
周锦闻过世后,知行入了路家,才有了姓氏,才有了户口,那上面写着路家三子。
外人皆知路知行是路邑章和小姨妹的孩子,比私生子更可恶。
外人也知路家待路知行不薄,可是没有人知道,路知行这么多年所有的花销都来自于他母亲周锦闻留给他的,周家达信药业那15.6%的股权分红。
“知行,尝尝这道醋鱼,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周锦阑边说话边给路知行夹了一块鱼肚上的肉。
“直接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
路邑章沉着冷静,“先吃饭。”
虽说路家从七年前的走私案件过后,开始逐渐衰败,但路邑章毕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四十多年的人,该有的威严倒还是一丝不减。
路知行倒也不怕他,直接否定了这位所谓的父亲,“不必了,在家已经吃过了。”
“路知行,这才是你的家,你搞明白点,你以为你找薛家花钱给你办了户口,和薛宴辞结婚了,你就真成叶家的人了……”
路知昂说的没错,薛启洲给路知行办理叶家户口时,路家确实找薛启洲要了一笔钱,数目很大,薛宴辞早就告诉过他这件事。
路知行和薛宴辞之间早就坦诚相待了,路知昂这番话未能伤到他分毫。
“路知昂,你是想要知炅坐牢吗?”
听到刚刚那女子的这句话,路知行才注意到,路知炅不在,想必是已经进去了吧。当年路邑章派去众望大厦门口想要绑架薛宴辞的人,就是路知炅。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知行,爸爸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生家里人的气,是爸爸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妈妈。”
“你能和宴辞结婚,把事业做到如今这般好,你妈妈如果还在,肯定也会为你骄傲的。”
“锦闻和宴辞的妈妈叶承樱自小一起在叶家长大,这都是父母的缘分。你能遇到宴辞,能过继到叶家,也都是有父母的缘由在的。”
路知行并没有继续去听路邑章接下来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他,笑着说,“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在这发表这番骨肉至亲的演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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