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师,你累不累?”薛宴辞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路知行还在翻摄影师送过来的演出视频和照片。
他从进了酒店门,就一直在翻这些东西,粗砺白净脖子上的那两道颈纹都加深了不少,都有点儿丑兮兮的了。
路知行终于舍得抬头了,但也没看薛宴辞,他只稍稍闭上眼睛,捏捏眉心,“好姑娘,你是不是困了?”
“有一点儿。”
路知行合上手里的电脑,放在桌上,起身去抱站在客厅中央的薛宴辞。
“路老师,你在找什么?”薛宴辞往前走了两步,迫不及待地伸手,等着被路知行抱起,自从庆功宴结束,他就一直在忙,甚至都没有时间一起洗澡。
路知行抱着怀里的人朝卧室快步走去,薛宴辞还是老样子,永远不会自己把头发吹干,永远都是拿个毛巾,把头发包起来就算了。
路知行默默叹口气,“看看今天发过来的视频和照片,有没有拍到你。”
“你就这么想看到我?”薛宴辞双手攀在路知行后背,朝他撒娇,“知行,别总忙工作。”
“当然不是。”路知行看薛宴辞神情不对,又解释一句,“因为要宣发,我怕别人看到你,给你带来麻烦。”
薛宴辞从路知行怀里挣脱开,爬回床上躺着了,“你可真会说。”她很是会生气,会怨怼,会闹脾气,每一次的理由都不尽相同。
“别生气,工作室有人专门拍了你的视频和照片,明天整理好后会送过来。”
过完新年,薛宴辞就在路知行的劝说下将头发留长了,如今小半年过去,又到腰间了,也像她离开之前那样软了,洗过之后是长顺、柔滑的瀑布。
路知行喜欢给薛宴辞吹头发,就像喜欢与她接吻一样喜欢。
“路老师,别这样,你今天已经很累了,明天下午还有分享会的。”薛宴辞将路知行游走于她睡衣肩带的手硬生生地扳了回去。
都忙成什么样了,还有心思想这些事?
一旦折腾起来,没四五个小时根本没法儿结束,薛宴辞是真怕路知行累到。
“薛宴辞,我们要不要生一个女儿?”
路知行这句话问的太突然了,薛宴辞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不知该如何去思考这个问题。
她从没想过这件事。
“是不是吓到你了?”路知行又征求着问了一句。
薛宴辞仍旧没说话,只是转了个身,背对着路知行,双手合在一起,垫在脸颊下,出神地望着墙角。
“对不起,宴辞,是我唐突了,我太着急了……”
路知行说了一长串的话,薛宴辞一句都没听进去。她在思考另外一件事,她在与自己博弈。虽然曾经为了安慰路知行说过一些关于孩子的事,但等到他真的提出来了,心里还挺不是那么回事的。
路知行和自己不一样,薛宴辞也不想路知行和自己一样。薛宴辞可以自己下地狱,但路知行不可以,他不可以跟着自己下地狱。
“知行,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还必须得是女儿?”
路知行将自己贴上去,伸手覆在她腰间,“好姑娘,可以先转过来吗?”
“知行,我们去客厅谈吧。”薛宴辞起身将房间内所有灯全部打开,一瞬间亮堂堂的,如同白昼一般。
薛宴辞太严肃了,如同在黑夜里顶着盏白炽灯,在审判他。
路知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深知自己做错了,可话已经说出口,想再收回是不可能的事了。
“说说你的理由。”薛宴辞不是在聊天,她是在审问。
“宴辞,这件事我们改天再谈吧,可以吗?”
“知行,就今天谈吧,这件事绕不过去的。”
路知行没说话,静静坐在对面沙发上,不断地来回搓着手掌。如果薛宴辞拒绝生孩子,两个人待在一起过一生,也挺好的。可薛宴辞如果因为生孩子的问题要离婚,再次离开,一切就都没有办法了。
这场婚姻,才只四个月又十二天,路知行舍不得。
“知行,别害怕,也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没别的意思,我也没有生气。”
大概过了三分钟吧,也可能是五分钟。
路知行终于有勇气开口了,“宴辞,我想做爸爸了。”他低着头,咬着嘴唇,慢吞吞的,“可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但你是一个好女儿,我想我们如果有一个女儿,应该会像你一般好。我们会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薛宴辞静静听过路知行这番话,并没什么反应,仍旧是冷漠的表情,依旧保持着她一惯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整个人向后靠着,左腿盘起放在沙发上,右腿随意搭在左腿上,左手扶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爷爷薛安厚教过路知行一句话,喜厌藏于心,不表于形,不表于行。
薛宴辞在这方面,做到了极致。
路知行口中的「如果」,代表他已经放弃要有一个孩子的想法了吗?
薛宴辞猜不透。
路知行也是一样,除了夫妻之事,他从未在其他任何方面猜透过薛宴辞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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