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银灰通道内,死亡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冰霜。玩家M那柄流淌着暗绿腐蚀液的骨质匕首,带着被蛊惑的疯狂和对“自由”的扭曲渴望,撕裂空气,距离陈默毫无防备的后心,已不足半寸!匕首尖端散发的阴寒,甚至穿透了作战服,刺在陈默的皮肤上!
时间,仿佛被拉长至极限。
蜷缩在地的陈默,对迫近的死亡毫无所觉。他深陷于自身精神风暴的炼狱:蚀时者的低语(“枷锁…源头…”)、司辰烙印的冰冷刺痛、玩家I胸口被贯穿的血洞、时雨苍白濒死的面容…无数破碎痛苦的记忆碎片在时间乱流的冲击下疯狂旋转、放大、撕裂着他的意识核心。他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身体因剧痛而痉挛,右眼中那点微弱的银灰光芒如同暴风雨中的萤火,在极致的痛苦和混乱中疯狂摇曳、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
匕首的尖端,触及了作战服的纤维!
就在这千钧一发、意识彻底沉沦的深渊边缘——
陈默右眼深处,那点挣扎到极限的银灰光芒,如同被投入强酸的金属,猛地爆发出一种非自愿的、纯粹是濒死本能驱动的、超越他自身理解的剧烈反应!
嗡!!!
一股无形的、粘稠到如同凝固沥青的力场,以陈默蜷缩的身体为中心,瞬间爆发开来!力场覆盖范围极小,仅仅包裹住他周身不足一尺的空间,却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停滞意志!
噗!
玩家M的匕首狠狠刺入了力场范围!
没有金铁交鸣,没有血肉撕裂的闷响。
只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钝刀切割厚重橡胶的艰涩“滋啦”声!
匕首尖端在距离陈默皮肤最后一层纤维的地方,硬生生顿住了!仿佛刺入了亿万层叠加的、凝固的时间琥珀!暗绿的腐蚀能量在匕首尖端疯狂闪烁、沸腾,发出“滋滋”的哀鸣,却无法再前进一丝一毫!
“什么?!” 玩家M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身体,甚至思维,都在这粘稠的力场中变得无比沉重、迟滞!他拼尽全力想要将匕首推进,却如同在推动一座无形的大山!
更恐怖的变化发生在玩家M自身!
他握着匕首的手臂,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水分!原本紧实的肌肉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活力,瞬间萎缩、塌陷下去!手臂的血管如同枯藤般凸起、变得灰败!这衰老并非缓慢进行,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疯狂抽取着生命本源!一股冰冷、虚弱、仿佛骨髓被瞬间冻僵的感觉,顺着被粘稠力场包裹的手臂闪电般蔓延至全身!
“呃…啊…” 玩家M惊恐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他看到自己握着匕首的手,皮肤如同风化的羊皮纸般迅速干枯、布满皱纹,指关节变得粗大、灰白!这衰老正顺着他的手臂,向他整个躯干和头颅疯狂蔓延!
陈默无意识凝聚的这层微小时停屏障,并非完美的防御!它如同一个贪婪的、极度不稳定的黑洞,为了维持自身的存在,正疯狂地、无差别地抽取着范围内一切“时间本源”作为燃料!首当其冲的,就是与屏障直接接触、并试图破坏它的玩家M!
“不…自由…我的…时间…” 玩家M眼中的疯狂彻底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力、自己的时间,正被那粘稠的屏障疯狂吞噬!他试图松开匕首,但干枯的手指如同锈死的铁钳,死死焊在刀柄上!他想后退,但迟滞的力场如同蛛网将他牢牢粘住!
滋啦…滋啦…
衰老如同瘟疫般在他身上肆虐!头发瞬间变得枯白、脱落!脸颊塌陷,露出高耸的颧骨和深陷的眼窝!皮肤松弛、布满深褐色的老年斑!挺拔的身躯佝偻下去,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短短几秒,一个正值壮年的战士,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硬生生被抽干了所有的青春和活力,变成了一具形销骨立、散发着浓郁腐朽气息的干瘪老者!
“嗬…嗬…” 玩家M喉咙里发出最后几声如同漏气般的嘶鸣,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的陈默,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绝望。他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想抬起另一只同样枯槁的手,最终却无力地垂下。
噗通。
如同朽木倒地。玩家M那被彻底抽干生命力的枯槁身躯,如同被风化的沙雕,摔倒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瞬间碎裂、崩解,化作一滩夹杂着灰白骨屑和暗绿腐蚀液残迹的尘埃。那柄骨质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尘埃旁边,边缘的腐蚀光芒也彻底熄灭。
微小的时停屏障在抽干了玩家M所有剩余时间后,如同完成了使命,无声无息地消散。通道内粘稠的迟滞感瞬间消失。
陈默依旧蜷缩在地,对刚刚发生的惊世骇俗的一幕毫无所觉。剧烈的精神风暴似乎因外部刺激(屏障的强制抽取?)而略微平息了一些,但痛苦依旧。他右眼中的银灰光芒在爆发后变得极度黯淡,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火星,却并未完全熄灭,反而透出一种更深沉的、如同余烬般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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