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整层的幽魂都开始蠕动起来,那魂灵“嘴巴”不断开闭,齐刷刷地冲着二人尖啼。
尖叫声是让人无法忍受的空鸣,奋力高亢得几乎能穿透人的耳膜。
“吵死人了。”翟月冷眼看向白脸诡物,下意识一脚踩到一只,诡物瞬间在他脚下爆成白浆,顺着间隙滴淌下去。
似乎是受到启发,南宫耀也抬起一只脚,十分用力地跺了下去。
谁知却被一层柔软物包裹得紧实,两只娃娃脸正死命缠住他刚撂下的脚,一左一右,泛白的笑容从底下绽放起来。
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心里恶寒,就这么一瞬间,当瘸子的理想就此而生。
“翟月,怎么办,我好像被困住了。”
一听这话,忙着踩踩踩的翟月扭头,走过去,两只手分别抓住一只,轻轻发力,小诡物立刻缩皱面部,下一秒就化成一滩液体,在他手里流淌出去。
南宫耀惊了,有模有样地弯腰学着他的样子。随手捞起来一个玩意儿,捏在手里,暗暗发力,手劲都快用光了,手指都快嵌入其中,愣是不见一点炸开的迹象。
“没劲。”他嘀咕着,将手里的东西甩得飞快,问道:“为什么你能轻而易举捏爆它们,我却不能?”
翟月正忙着开路,一边分心回他:“因为耀儿的心没我狠,你会怜悯长着人脸的他们。”
或许如此,灵物平等,虽是诡物,却长成了让人难以下手的样子,换做别人都有些不忍。
但是南宫耀很确信自己没有,他确信诡物就是要死的,不值得怜悯。
他虽然心软,但绝不是糊涂,侵魂乱心的黑气通通该死。
于是他望着翟月不过抬脚挥手的短短功夫里,已经消灭了不小的一片诡物,周围的暴鸣之音也小了许多。
望着他的背影,南宫耀觉得有必要搞搞清楚状况,于是他凑到他跟前。
问他:“为什么你连第一层的困境都无法挣脱,却能轻轻松松地把第二层的浮灵收拾得,好像在捏一颗颗水球?”
此时,他的面前又炸了一片白浆,几行在眼前飞过,其余都顺着诡物攒成的墙般的背景,涓涓流动。
翟月站在诡异的白墙面前,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手中依然在不停地挥又甩。
他只淡定地回答他:“如果我说,第一层的困境就是我最大的困境,是我最难以挣脱的困境,也是我唯一认为的所谓困境,你会信我吧。”
明明翟月说的是问句,可是他的口气却有种说不出的笃定。似乎他早已确信,身边之人会是毋庸置疑地相信自己的人。
白浆还在喷溅,却都莫名躲开了二人身上的每一处,好像他们身上有一层无形的光罩,污秽之物永远无法刺破这层保护。
南宫耀不语,沉默地举着火球,充当着光源的作用,眼睛时刻注视着翟月的每一次抓取和投放动作。
有的时候是简单地捏爆掉落下来的浮灵,有的时候直接丢出一只到白墙上,炸开无数嘤嘤轰鸣的怪物。
根本没有半点异常,甚至连法力都似乎未用到分毫,如果他就这么轻易地潇洒地在他面前扮演一个手脚健全之人,那南宫耀一定就是那个残废之躯了。
南宫耀心想,眼前之青年,为何与昔日之时,总喜欢闷在家中称病的模样大不相同。
第一次见到翟月的时候,他还小,约莫不过七八岁,正被几个年纪比他大的几个人围殴在墙角,有个为首的,手里握着一片带着血迹的瓦片。
瓦片上的血,来自翟月紧紧捂住的脸。
于心不忍,南宫耀出手救了他。
后来他用头发和面纱遮住脸,只露出他的眼睛,其中有一只,其眼角的地方有着一道从脸颊伸上去的疤。
往后,南宫耀都未曾与之太过交集,来人界也忙着自己的事,偶有几次草草遇上了,翟公子身边也是围着乌泱一群,根本没有靠近的机会。
只听说长大一点的翟月又遇到了火灾,一张脸可谓惨不忍睹,性子更是越来越避人,一个人搬去了荒郊野外,说谁都不见。
但他见了南宫耀,还认出来他是从前出手相救之人。
虽然他依旧孤僻,但是总归没怎么驱人赶他。
南宫耀也凭本事死乞白赖过几次,惹过不痛快也有感动的时候,总之好坏各一半。
但是现如今的翟月,可非但没有那病殃殃的死气沉沉的姿态,而且,还身康体健,会飞会跳会吵架会生气,偶尔还有点风趣。
他甚至有种错觉,他总觉得现在的翟月和以前完全不是一个人。
现在的才像个活生生的人?他不知怎的,竟想到这句来。
想归想,现下还指着别人出去呢,他也不好多问什么,暂时把堆满了的疑虑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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