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沐晨死了。死在第七天。
南宫耀才从翟府出来,没走多远就见到覃家的管家,身后还跟着两位穿着官服的人。
覃管家面色惨白,颤声颤气地指着他说:“阎王,阎王爷会早晚找你索命来的!”
南宫耀骇了一跳,可依旧是耐住性子。
听他顺完气后,又接连说:“你好恶毒的心,少爷死了,他死了你满意了?”
他说的话莫名其妙,南宫耀不禁愣了,“你说谁死了?”
“哼,哼,”他狠出了好几口气,瞪大眼睛看着南宫耀,眼底几乎渗血。
一双手颤巍巍地举着,似乎要囚上他的脖颈,“少爷,沐晨少爷死了,老爷看到少爷的尸首也直接病倒在床。他人被生生勒断了脖子啊,这么残忍的死法,你这毒狼好狠的心啊,你就应该下到油锅里被炸得粉碎!你不怕少爷请阎王做主,拿了你的性命来补吗?”
南宫耀听闻覃沐晨的死讯已是震惊不已,又听到后头跟着对自己的诅咒,才觉得事情似乎另有蹊跷。
他沉沉气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二十万两钱不是已经给了吗?掳走他的人呢?可抓到了?”
管家手抓上南宫耀的衣领,手劲极大,拉着他一并往地上摔,他一时招架不住,任由他拽着摔到地面,磕到了手肘,顿时冷汗直冒。
管家起身后朝他呸了一口,要不是身后官兵拦着,他的脚已经踩在他脸上了。
南宫耀揉着胳膊跟着起身,忍着痛,很想一拳先打上去再说,不过看他年纪大了,想想算了,只是皱眉问道:“覃管家岂非太颠弄是非?在下毫不知情,又与此事无甚关系,你怎能把怒火一味撒在我身上?”
“哼,哼,”管家发出轻蔑的笑,“还在装蒜,要不是你这蛇蝎心肠的人,不想让少爷平安回来,求了官府暗中找人,少爷怎么会丢了性命?”
报官?他没有啊。
“我没有。”南宫耀拧着眉看向他是非不分的样子,实在可气。
虽然他心中格外困惑,究竟为何此人会如此含血喷人?但依旧更在意的是覃沐晨人死的真假性。
南宫耀静静心性问道:“你说看到了覃沐晨的尸首?是怎么看到的,是覃老爷找到的人吗?”
“那自然是由你的官府朋友们送到覃家来的!少爷含血而死,送来的时候都僵硬了,这样热的天他的手脚依旧冰凉,我一握到他的手,就想到了他前些日子,还兴高采烈地拿着乌龙,说要找你品茶的样子,我就……”
管家顿时潸然泪下,掩面哭泣。
听着这样大的哭声,也知晓他的衣袖遮住了多少泪水。
呜咽悲鸣恸哭至深,是带了覃沐晨从小到大的情谊,早已超越了主仆情谊的界限。即使覃家败落,他也不忍辍去,想必覃沐晨在他眼里已如孩儿一般亲。
南宫耀伸出一只胳膊拍在他的背上,算是安慰,过后他轻舒了一口气,道:“可我实在不知报官一事,我心中也是期待沐晨能平安归来,因为受了覃姐姐的提醒,也绝没有报官找人的想法。”
先前和覃沐晨喝茶的时候,就聊到了这事儿。
覃沐晨的母亲就是因为官府之人太过嚣张办事,才导致的不可挽回的后果。他怎么会明知故犯呢?
况且歹人后面又多要的二十万两,有五万算是南宫耀东拼西凑的。
他钱和义已经给到位了。这个时候能做的,应该是和所有人一起等人平安归来才对。
谁会那么莽撞地报案呢?
管家抽着鼻涕,冷眼看他,“话说得好听,可是官府的人无一不指认是翟家丫鬟怀昕,说就是她到官府来报的案,谁都知道你出入翟府殷勤,说不定就是你唆使的!”
“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既然官府说了是丫鬟怀昕报的案,那只有仔细盘问一番,便知晓是谁人交代的她了。”
管家不屑地说:“你以为我们没这么做吗?八王爷安排的人,真是雷厉风行!一个丫鬟报案,就能靠只听了一句少爷失踪的事,直接找到了少爷尸体给我们送回来。哼!方才我们就已经打了十多大板逼供了怀昕,她一口咬出就是你指使的。我现在听小姐的吩咐,也要拿你去官府对峙,让张大人来定夺你这和歹人一伙的毒狼,到底要不要押入大牢等候问斩!”
说罢他身后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将南宫耀的胳膊摁到后头锢住,将他扭过方向。
南宫耀只得侧目看向管家,从他老泪纵横的脸上寻不到一点窃喜,他心里更是困惑极了。
“覃管家,我真是冤枉的,我虽与覃沐晨不怎么往来,不算得上是朋友,可也不是仇人,我无缘无故地害他作甚?”
管家走在他的身旁,似乎在想着覃沐晨的惨事,表情苦痛不已,一个劲地默默流泪,没有丝毫想回应他的意思。
南宫耀只得闭了嘴,知晓和管家说再多也是枉然,朝前闷不吭声地走。
自己与怀昕无冤无仇,唯一的芥蒂只是自己猜到她动了翟月卧房的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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