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棚里总算没虫子敢来了,多亏了老李头那块霸道锅巴的残渣,跟个微型驱虫香炉似的揣在我怀里。
但这精神慰藉顶不了饿,更填不饱小七那嗷嗷待哺的“油箱”。
“滋…能量储备…低于…5%…核心功能…即将…受限…”
小七的电子眼蓝光微弱得像快熄灭的鬼火,悲凉的哼唱变成了断断续续的电流杂音,听着跟垂死挣扎似的。
它那瘪掉的轮子底盘彻底不动弹了,就靠着一堆垃圾勉强维持坐姿,焊着大扳手的“手臂”软绵绵地垂着,看着比我还惨。
我自己的肚子也适时地发出“咕噜噜——”一阵悠长凄厉的抗议,跟小七的电流声一唱一和!
在这四面漏风(顶棚还开着“天窗”)的垃圾窝棚里,奏响了一曲名为《饿死鬼二重奏》的悲歌。
“行了行了,别滋啦了!”
我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感觉前胸都快贴到后背了,右肩的“炝锅伤口”也因为这极度的饥饿感,灼痛得更带劲儿了。
仿佛里面的深渊腌臜和归墟糊味儿都在嘲笑我的无能。
“再这么下去,咱俩真得变‘低价值有机/无机混合废弃物’了!得出去搞点‘硬货’!”
目标已经很明确了:能吃的,或者小七能“吃”的(能量源)。
我紧了紧身上那件破烂但好歹还有点防御(和心理安慰)作用的“屠夫牌”皮草,抄起上次捡的那半截锈斧头——虽然斧柄锈得掉渣,斧刃全是豁口,但好歹是根棍子,能壮胆。
“小七,看家!
有情况…嗯…你就使劲滋啦!或者唱大声点!” 我给它下了个没啥实际意义的指令。
小七的电子眼蓝光极其微弱地闪了一下,算是回应。
拖着半残的身躯,我像条瘸腿的土狼,警惕地钻出了垃圾窝棚的“入口”(其实就是个比较大的垃圾缝隙)。
巷子里依旧昏暗恶臭,但比之前安静了不少。
我贴着墙根,竖起耳朵,瞪大眼睛(虽然一只眼被糊住的油布挡了点视线),小心翼翼地朝着印象中可能有“食物源”的方向摸去——
之前好像看到过一些类似巨大蘑菇或者发光苔藓的东西长在建筑缝隙里。
刚拐过一个堆满废弃轮胎的转角——
“哟嗬!看看这是谁啊?咱们的‘铁板烧’小乞丐!”
一个带着浓重鼻音、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幸灾乐祸?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有点耳熟!抬头一看,头皮瞬间发麻!
只见前面巷子被三个身影堵住了。
为首那个,脸上扣着个用废弃传感器和破滤网拼凑的简陋呼吸面罩,但面罩边缘和露出的皮肤上,赫然印着几块还没消下去的红斑和水泡!
正是之前被我用老李头的锅巴糊了一脸的拾荒者头目!
他旁边还跟着两个歪瓜裂枣的同伙,一个瘦高个扛着根带钉子的金属管!
另一个矮胖子拎着条锈迹斑斑的链子锁,都眼神不善地盯着我,准确地说,是盯着我身上裹着的“屠夫皮草”残片,还有我手里那根破斧头。
“妈的!冤家路窄!” 我心里暗骂。这孙子是来报仇的,顺便还想抢我这点仅有的“家当”!
“疤脸哥!就是他吗!?”
旁边那个矮胖子用链子锁指着我,一脸谄媚地对头目说,“这身‘烂皮’看着不咋地,但能扛住‘清道夫’的爪子,肯定是个好东西!
还有他那破箱子机器人,零件拆了也能换点‘润滑膏’!”
疤脸头目(脸上那疤就是锅巴烫的)隔着呼吸面罩发出“嘶嘶”的冷笑,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小子,上次那‘热乎玩意儿’糊脸的账,今天连本带利一起算!
把你身上这皮扒下来!再带我们去把你那破铁疙瘩拆了!老子心情好,赏你条胳膊…用废管子给你焊一条!”
跑是跑不掉了!这巷子窄,前后被堵死。打?我一个半残废,对三个看着就不好惹的拾荒者?我特么拿头打?
一股血性涌上来!妈的,横竖是个死,拼了!
“想要老子的皮?先问问老子的斧头答不答应!”
我怒吼一声给自己壮胆,左手抡起那半截锈斧头,用尽全身力气(主要是饿的虚劲儿),朝着离我最近的矮胖子就一个横扫!姿势依旧难看,但气势要足!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就在我发力抡出去的瞬间——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那本就锈蚀不堪、饱经风霜的斧头木柄,它…它竟然在发力点…断了!
沉重的锈斧头片,“哐当”一声砸在矮胖子脚边的泥水里,溅了他一裤腿臭泥,连他皮都没蹭破一点!
我:“……”
矮胖子:“……”
疤脸头目和瘦高个:“……”
巷子里瞬间陷入了一种极其尴尬的寂静。
矮胖子低头看看溅满泥点的破裤子,又抬头看看我手里只剩半截光秃秃木棍的“武器”,脸上的表情从凶狠变成了懵逼,最后变成了…一种看傻子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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