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山雾如纱。秦宇一脚踹开明慧长老的禅房门,屋内只余一盏将熄的油灯,蒲团上散落着几张钞票——正是他白天给的那叠。
“跑了。”沈秋捡起地上的一串佛珠,“这老秃驴果然有问题。”
“应该是辛玥提前和他过去了。”
秦宇抓起桌上的包袱抖开,里面除了一捆绳索外,竟还有几根雷管和一堆锈迹斑斑的玉器。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秦"字。
“走!”秦宇将东西塞进背包,转身冲入渐浓的夜色中。
山路比想象中更难走。
雾气虽然淡了些,但夜露打湿的山路滑得像抹了油。沈秋一脚踩空,要不是秦宇眼疾手快拽住他背包带,差点滚下山崖。
“操!”沈秋趴在湿漉漉的岩石上喘气,“这他妈哪是路,也忒他妈难走了。”
秦宇已经攀上前面陡坡,伸手拉他:“省点力气。”
月光时隐时现,照得山林鬼影幢幢。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荆棘划破衣袖,露水浸透裤腿。
明明只有两公里路程,却像永远走不到头。
“不对劲。”秦宇突然停下,看着指南针疯狂旋转,“磁场紊乱。”
沈秋抹了把脸上的汗:“鬼打墙?”
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鸦啼。
秦宇看向一旁的泥泞处,有人特意掩盖脚印的痕迹。
“这边。”他转向一条被藤蔓遮蔽的小径。
“你确定?那看起来像...”
“昨夜下了大雨,”秦宇拨开荆棘,眉头紧锁,“容易留下脚印,他们故意掩盖足迹,能有这个时间,想来不止辛玥和明慧两人。”
沈秋嘀咕着跟上:“越来越邪门了...”
正在此时。
一个佝偻的身影突然从树后转出,吓得沈秋差点拔枪。
“卧槽!是人是鬼?!”
“二位爷,这大晚上的要去哪儿啊?”
那是个背着柴捆的老樵夫,满脸皱纹像树皮般沟壑纵横。
“大爷,请问这树林里是否有一口枯井?”秦宇恭敬问道。
老樵夫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前面岔路往左,见到三棵歪脖子松再往右。”
他突然压低声音,“不过这个点去那儿...可是要撞鬼的。”
沈秋干笑两声:“老人家说笑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封建迷信要不得。”
“老汉在这山里砍了四十年柴。”老樵夫吐了口痰,“那口枯井...邪性得很。”
秦宇和沈秋对视一眼:“怎么说?”
“二十年前,一队地质队的后生下去勘探,再没上来。”
老樵夫眯起眼,“后来有个游方道士说,那底下连着秦家大夫人的地宫,专抓活人殉葬...”
秦宇浑身一震。他母亲去世时他才三岁,关于她的记忆几乎一片空白。
“卧槽!盗墓笔记?”
沈秋浑身发颤,看向秦宇小声道,“这...要不给你三叔打个电话,让他多派点土夫子过来帮忙?”
山风突然大作,吹得树叶簌簌作响。老樵夫的声音越发阴森:“十年前有个猎户,说在井边看见个穿白衣的女鬼,唱着摇篮曲...”
沈秋明显感觉秦宇的手在发抖。
“多谢大爷。”秦宇松开手,塞过去几张钞票,“这些钱够买您一担柴。”
老樵夫接过钱嘿嘿一笑:“顺着这条路直走,见到块刻着'禁'字的石碑就到了。”他顿了顿,“二位要是听见井里有人哭...千万别应声。”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坠地。
秦宇脸色骤变,拔腿就往声源处跑。
“喂!等等我!”沈秋赶紧追上,回头再看时,那老樵夫已不见踪影,只有一捆柴静静躺在月光下。
再次回过头来。
秦宇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沈秋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四周的树影在雾气中扭曲变形,仿佛无数张牙舞爪的鬼魅。
“老秦!”沈秋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你他妈跑哪去了?”
回答他的只有树叶沙沙的声响。
远处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沈秋握紧手枪,手心里全是冷汗。
“兄弟!别玩了!我知道你胆小,别一个人跑啊!我他娘的不放心你啊!”他又喊了一声,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突然,前方灌木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沈秋立刻举枪瞄准,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拨开枝叶走了出来。
“操!你他妈吓死老子了!”沈秋长舒一口气,正要上前,却突然僵在原地。
月光下,秦宇的脸色惨白得不似活人。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走路时几乎没有声音。
更诡异的是,他的眼睛——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却空洞无神,像是蒙了一层灰雾。
“兄弟?”沈秋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手指悄悄扣上了扳机。
秦宇缓缓转过头,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怎么不走了?”
那声音...确实是秦宇的声音,但语调却陌生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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