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焱心中顿时一惊,急忙提醒道:“大人,曲成侯虽无实权,但他毕竟是老牌勋爵,身份地位与承顺伯完全不一样。”
“您若是杀了曲成侯,不仅皇上会追究到底,其他老牌勋爵难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若是他们联合追查,那将会是一股可怕的势力。”
说到这里,崔焱苦口婆心劝解,分析其中利弊。
“大人,曲成侯顶多就是在背后搞点小动作,不足以威胁到您的性命,您没必要冒险取他性命,此举实在得不偿失啊!”
面对崔焱的劝阻,萧云逸脸色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感到有所明悟。
他麾下几位骨干当中,洪盛雄有能力,但却时常装傻充愣,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底线。
邴良在坊间的人脉很广,做事懂得变通,从他杀死多年好友一事可以看出,底线也是相当灵活。
贾柏锴目前还没有做出什么功绩,但他可是经过何启铮的亲口认证,能力方面毋庸置疑。
江霖是几个人当中武功最高,脾气最硬,也是最为重义之人。
唯有崔焱,能力不如贾柏锴,坚守不如洪盛雄,灵活不如邴良,武功不如江霖。
从始至终,都给人一种谄媚上峰,靠着拍马屁上位的印象。
唯一不算优点的优点就是,胆小怕事、明哲保身。
在此之前,萧云逸并不觉得这个优点对自己有利。
直到崔焱说出这番话以后,萧云逸才想明白该将他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曲成侯了?”
“啊?大人,您刚刚不是要卑职想办法,解决掉曲成侯吗?”
崔焱显得有些委屈。
萧云逸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让你想个办法,让曲成侯放弃为贺行舟报仇。”
杀子之仇,如何能不报?
除非……
崔焱眼珠一转,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大人有所不知,贺行舟在曲成侯府的地位一直都挺尴尬,除了曲成侯本人对他还算宠爱之外,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对他不怎么待见。”
萧云逸微微颔首。
贺行舟的处境与萧怀谦极为相似,这也是他们能成为至交好友的主要原因之一。
崔焱继续说道:“据卑职所知,曲成侯之所以会如此宠爱贺行舟,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有多么讨喜,而是因为曲成侯对他生母的那份宠爱。”
“正所谓爱屋及乌,这贺行舟自然也就跟着沾了光。所以,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那名宠妾身上。”
萧云逸无奈笑了笑:“嗯,你说得有道理。只不过,那名宠妾早就已经死了,你打算用什么办法拿一个死人做文章?”
崔焱胸有成竹,回答道:“大人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已经死了,但也正因如此,咱们才有文章可做。”
萧云逸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敲了敲桌子,佯怒道:“在我面前还卖什么关子,赶紧将你的想法说出来。”
崔焱整理好思路,不紧不慢说道:“卑职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想办法让曲成侯对那名宠妾生厌。”
“那么自然而然,曲成侯对贺行舟的态度也会发生变化,甚至可能会连带着一起厌恶,恨其死有余辜。”
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让一名父亲恨儿子死有余辜?
萧云逸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该不会是想给死人泼脏水,造谣贺行舟不是曲成侯的儿子吧?”
“大人英明,卑职这点小心思果然瞒不过大人慧眼。”
崔焱顺势狂拍马屁,随后话锋一转,解释道:“贺行舟生母出身不好,这也是她不受曲成侯府其他主子待见的原因。”
“卑职倒没想过要费力去造谣,只是想花点银子,找到她之前的恩客,让其前去为贺行舟哭个丧。”
“届时只需表明身份,再说些含糊其辞的话,从而引起曲成侯府众人的疑心,那些本就厌恶贺行舟母子的人,必然是会派人前去查证。”
“恩客的身份是真的,怎么查都不会有假,基于这一点,再加上灵堂上似是而非的那番话,曲成侯必定颜面尽失,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可能会再想着给贺行舟报仇。”
高门大户,勋爵侯府,百年世家,最为重视的就是家族名声。
纳风尘女子为妾不是什么丢脸之事,可若是宠妾曾经的恩客突然寻来,为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庶出子哭丧,那曲成侯可真就没脸了!
经此一闹,流言必将传开。
连儿子都有可能不是自己亲生的,曲成侯哪里还会有脸为子复仇?
萧云逸点头道:“想法是好想法,问题的关键在于,你能否保证那名恩客顺利进入曲成侯府,并且完整说出似是而非的话吗?”
崔焱回道:“大人,换做别人或许会有难度,但咱们可是锦衣卫啊!曲成侯府又不是宫中禁苑,送个人进去而已,再简单不过。”
顿了顿,又道:“届时,侯府宾客云集,众目睽睽之下,曲成侯即便察觉不对,也不敢用强硬手段阻拦,否则在别人眼中反倒会显得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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