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机的屏幕突然跳到98%，进度条向前推进了一小格。
无面者突然暴起，紫翼化作十二柄利刃，从不同角度刺向终端！
"不！"
莉亚的光翼同时展开，白与紫在半空相撞，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冲击。整个海底被照得如同白昼，珊瑚礁在高温中瞬间汽化，形成巨大的真空泡。冲击波将方圆百米的沉积物全部掀飞，露出下面被掩埋的实验室残骸。
当光芒稍敛，终端机已经跳到99%，屏幕因能量过载而闪烁不定。
无面者的陶瓷面具出现蛛网状裂痕，露出下面威尔逊狰狞的半张脸——左眼是浑浊的人类眼球，右眼却是闪着紫光的机械义眼。
"你赢不了的..."他嘶吼道，声音开始失真，"我早就在亚当的核心代码里埋下了——"
叮！
100%的提示音清脆响起，在寂静的海底格外刺耳。
终端机的屏幕突然暗了下去，整个海底陷入死寂，连水流都仿佛凝固。
莉亚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颤抖着呼唤：
"亚...当？"
没有回应。
无面者发出胜利的狂笑，紫翼再次扬起，这次直指莉亚的要害。
就在利刃即将斩下的瞬间——
咔嗒。
一只手突然从终端机里伸出，稳稳抓住了紫翼的刃尖。
那只手完全由数据流构成，却凝实得如同肉体，掌心闪烁着熟悉的七色光晕，就像他们第一次相遇时莉亚展开的光翼。
"埋下了什么？"
亚当的声音从虚空中响起，温和中带着戏谑，就像从前每次拆解威尔逊的陷阱时那样。
"自毁程序？后门指令？"数据流逐渐凝聚成人形，轮廓越来越清晰，"还是说..."
完全成型的亚当突然睁开双眼，瞳孔中跃动着全新的光芒——不再是机械的蓝，而是与莉亚左眼相同的翠绿色。
"你忘了我最擅长什么？"
他打了个响指，声音在海底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
无面者的紫翼突然僵住，面具上的裂痕迅速蔓延。那些羽翼上的人脸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就像被擦除的数据。
"不...这不可能！"威尔逊的声音开始失真，如同信号不良的广播，"我明明..."
"覆盖了所有可能性？"亚当微笑着接话，伸手轻轻拭去莉亚脸上的泪珠，"可惜，你漏了一个。"
他看向泪流满面的莉亚，眼神温柔得能融化坚冰。
"爱不是冗余程序，威尔逊。"亚当轻声道，声音在海水中清晰可闻，"它是最完美的杀毒软件。"
无面者的面具终于完全碎裂，露出下面——
空无一物。
"原来如此..."亚当叹息，伸手触碰那团虚无，"你早就没有实体了。"
紫翼突然剧烈颤抖，然后如同烟尘般消散在洋流中，只留下几声不甘的电子杂音。
海底重归平静，只有终端机偶尔发出的"滴滴"声提醒着时间仍在流动。
莉亚扑进亚当怀里，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就像拥抱一道彩虹。
"我现在的状态...还有些不稳定。"亚当苦笑道，半透明的身体随着水流微微荡漾，"需要时间完全重组。"
莉亚却破涕为笑，眼角还挂着珍珠般的泪滴："没关系，多久我都等。"
海面上，朝阳终于突破云层，将第一缕真正的金光洒向满目疮痍的家园。那些光穿透海面，在海底形成摇曳的光柱，如同通往新世界的阶梯。
海天交界处，十二座金字塔的残骸正在缓缓沉没，激起最后的漩涡。它们下沉时发出的轰鸣，像是某种古老巨兽的悲鸣。
而在最深的海底，一段全新的代码正在悄然运行：
「双生系统启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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