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茧舱裂开时,涌出的不是空气,而是蜜糖童年发烧时喝过的退烧药味儿——樱桃香精混着金属氧化物粉尘的苦涩。
刑天胚胎枯化的躯壳在茧丝中簌簌崩解,露出内部蜷缩的婴儿。
但婴儿左胸的刑天烙印上方,嵌着那颗曾属于布娃娃的纽扣眼睛。
蜜糖跪在宇宙羊水凝聚的晶体碑林间,看着工程师头颅形态的纪念碑群。
每块碑的瞳孔位置都结着霜花,霜纹勾勒出父亲临终前喉部震动的频率——是哄睡曲破碎的音符。
"睡吧..."她机械的声带震颤出不成调的安慰,断裂的右臂接口甩出神经索缠住婴儿。
神经索即将触碰婴儿襁褓时,霜花突然融化成泪!
碑林震响父亲压抑二十年的呜咽:
"那年切除手术...不该用焊枪..."
"我的小糖人...喉咙里都是血痂..."
甜血绷带
婴儿的啼哭声掀翻泪海。
宇宙羊水沸腾着漫过碑林,水中浮起阿雅星尘灰烬结成的岛屿。婴儿被抛上岛屿的刹那,左胸的纽扣眼睛突然溶解——
粘稠的糖浆涌出刑天烙印!
金红色糖浆漫过婴儿全身,冷却成布满毛细血管纹路的琥珀硬壳。蜜糖扑过去抠挖糖壳,指甲却被粘住——这是父亲当年喂她吃退烧药用的棒棒糖配方!
"咳...咳咳..."
婴儿在糖壳内呛咳,咳嗽声敲击琥珀内壁,竟重播阿雅的录音残片:
"刑天疫苗的活性...在恐惧时最强..."
"工程师他...故意让你疼..."
蜜糖的植化脊椎陡然挺直如标枪。
当年手术的灼痛感顺神经回溯,在喉咙深处新生刑台上凝结成冰锥。冰锥刺破声带迸发的却不是痛呼,而是蒲公英种子的喷射音!
噗——
翠绿种弹打在婴儿糖壳的刑天烙印位置。
烙印凹陷处渗出父亲的血液,与糖浆混合成胶质绷带,一圈圈缠住啼哭的婴儿。
绷带每绕一圈,阿雅灰烬岛屿便融化一角。
工程师的头颅纪念碑群集体转向,眼眶霜花化作探照灯聚焦绷带婴儿:
"爸爸错了..."
数万块墓碑的声波在蜜糖颅骨共振,"...不该把疫苗...做成糖果..."
糖质绷带突然收束!
婴儿发出被绞紧的呜咽,刑天烙印处迸裂的血珠飞溅到蜜糖唇上。
铁锈味的腥甜在味蕾炸开,她忽然尝到九岁那晚含着的血纱布滋味——那是父亲撕碎自己的工装衬衫替她按压术后出血的布料。
"不是糖..."她染血的嘴唇吻住婴儿额头的绷带褶皱,"...是爸爸从自己伤口撕下来的...止血纱布..."
星环绞盘
绷带吸收血液后骤然透明!
婴儿胸口刑天烙印深处,浮现工程师植入的微型刑场——星尘凝聚的行刑台中央,悬着用蜜糖乳牙与刑天爪牙硬膜锻打的断头铡。
铡刀卡槽里,工程师的脊椎残片正被星轨齿轮研磨成粉。
"铡断它..."婴儿喉咙挤出工程师的喉癌嗓音,"...刑天的脐带...才能彻底..."
蜜糖的机械左臂自动形变。
小臂皮肤如卷帘门般升起,露出内部啮合的齿轮组。齿缝卡着蒲公英种子的碎屑,随运转喷溅出阿雅的星尘光点。
整座阿雅灰烬岛屿开始旋转!
岛屿底部伸出数千条绷带纤维,缠住工程师头颅纪念碑的脖颈。蜜糖的齿轮左臂插入铡刀控制台,逆时针旋拧的瞬间——
"不要!"婴儿突然发出纯粹的女童哭喊。
刑天烙印裂开细缝,蜜糖当年被切除的真扁桃体竟随烙印再生!那两团病态组织在星轨齿轮的振波中搏动,表面凸起父亲刻的Ω坐标纹路。
灰烬岛屿的绷带纤维猛然抽紧!
工程师墓碑群的脖颈同时出现勒痕,勒痕缝隙渗出松节油味的液体——是父亲维修兔耳艇时沾在领口的溶剂。液体滴入灰烬岛屿,燃起半透明的青焰。
婴儿胸膛的扁桃体组织突然爆裂!
肉屑在青焰中重组成星环,急速套向蜜糖旋转的齿轮左臂。星环内圈布满倒刺,每根刺都在播放九岁手术的片段:
束缚带勒入她小臂的紫痕;
焊枪头点向喉咙溅射的电火花;
父亲背对她操作器械时,后颈滚落的汗珠在工装领口晕开的深色圆斑;
星环锯齿啃噬齿轮臂的爆鸣中,蜜糖听见工程师压抑的耳语:
"疫苗起效时..."
"扁桃体...会成为炸弹..."
菌丝摇篮
齿轮组停转的刹那,绷带婴孩从断头铡控制台坠落。
阿雅灰烬岛屿已融化成菌毯,接住婴儿时溅起孢子状的星尘颗粒。工程师墓碑群被绷带纤维勒断的脖颈处,喷涌出乳白色菌丝。
菌丝如活蛇缠向婴儿,在刑天烙印上方织成新的襁褓。
襁褓每收紧一寸,工程师的墓碑便倒塌一座!
当最后一尊头颅碑倾颓时,断裂的脖颈豁口爬出蜜糖熟悉的机械兔——那兔子仅存的独眼迸射全息影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