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的抗拒即将绷到极限的瞬间——
巴托抹在她额角上的粗糙手指,却并没有继续下压或者抓握她的皮肉。
那巨大的指尖沾着她的汗水和泪痕的混浊痕迹,竟缓缓地……
在她因剧痛和恐惧而布满细密冷汗的颧骨皮肤上,
顺着她脸颊的弧度,
轻轻地、
揉动了一下。
力道不重,甚至带着一种奇特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滞涩感。
像是极度僵硬的手指在尝试模仿某种它并不理解的轻柔动作。
这反常的、滞涩的揉动,让蜜糖全身的肌肉都瞬间凝固了!
比直接挨上更恐怖!
巴托的脸俯得更低了一些,那张凶煞疤痕纵横的脸上,此刻却没有明显的凶戾。他黄浊的双眼眯起,眼底深处,只剩下一种令人骨缝发寒的、纯粹的探究和一种不加掩饰的贪婪计算。
他盯着蜜糖怀中被她死死护住的婴儿,准确地说,是盯着那枚戒指,低沉浑浊的声音如同地下暗河的流水,带着浓烈的铁锈味喷在蜜糖被汗水泪水模糊的脸上:
“你的血……”巴托喉咙里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品咂某种残留在舌尖的奇异味道,“很‘特别’。”
他的手指,那沾着她体液痕迹的粗砺指尖,停在她颧骨上,甚至又加重了一丝力量按了一下,压得她皮肤生痛。
“刚才……你那条断臂的血,落到槽底的血糊糊里的时候……”巴托的声音嘶哑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迷醉的呓语,“我‘看’到了……”
“那些红色的粘稠物……那些被高温烫熟的人油……它们在‘躲’开你的血滴……”
“像是……怕烫的小虫子?” 他的眉头皱起,似乎在费劲地思考着一个难以理解的现象,“你的血像一块滚石头掉进去……它们‘缩’了一下……”
他的目光陡然又凝聚起来,锐利如生锈的锥子,狠狠刺向蜜糖脸上那被自己手指压住的皮肤,仿佛想透过皮肤看穿她血管里流淌的是什么。
“还有那个炉灰坑戒指!”
巴托的手指终于从蜜糖颧骨上抬起,带起一阵细微的刺痛。他指向婴儿手上的戒指,语气陡然变得凶戾暴怒,却又奇异地混杂着一丝惊悸!
“它刚才吞洛尔的熵流吞得那么狠!那么急!像饿了几百年的洞底食腐蛆!”
“可它碰到你挡在那小崽子手指前面的血……”
巴托的嗓音骤然降调,变得如同砂纸摩擦岩壁,嘶嘶作响:“它好像……烫了一下?很轻微……但我看见了……它好像……被你的血……燎了一下?”
“你的血……”巴托猛地吸了一大口气,工坊里冰冷浑浊的空气涌入他那如同漏风管道的肺部,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他那双巨大的、布满了裂口和黑色油污的手,再次悬停在蜜糖面前不到半尺的空气中,微微颤抖着。
不是愤怒的颤抖,而是一种极端亢奋和渴求带来的神经质痉挛。
五根粗大的手指痉挛般收拢、张开,发出细微的骨节摩擦声。指尖残留的她的汗水和泪水混合的冰冷湿痕,在惨白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的掌心正对着蜜糖的脸颊方向,不是攻击姿态,更像是在尝试捕获某种无形的、让他痴迷的气息。
“你的血……”
巴托的声音嘶哑低语,喉咙里仿佛塞满了滚烫的矿渣,每吐出一个字都伴随着浓重的喘息。他那黄浊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白上爬满了扭曲的血丝,死死盯着蜜糖那张沾满血污、泪水与汗水混合的小脸,目光却不是聚焦在她身上,而是穿透了她,聚焦在她身后的某个虚空之处,像是看到了某种令人癫狂的幻象!
“像……冰洞里刚砸开的滚烫温泉!不……是比那个更稀罕的东西……” 他混乱地试图描述,污浊的唾沫星子从紧咬的牙关缝隙里溅射出来,“我闻过最好的源初机油!我挖碎过地心最深的能量晶簇!都没这个味儿冲……”
巴托巨大的身体前倾,头颅几乎要抵到蜜糖的头顶。那股浓烈的、混合着血腥与贪婪的气息将她彻底笼罩。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巴托脖子上虬结如树根的粗壮血管在剧烈搏动,汗水如同小溪流过他那张遍布纵横沟壑的疤痕的脸,汇成浑浊的溪流,滴落在紧贴她膝盖的冰冷地面上。
冰冷的污浊汗水砸在地面溅起的微小水汽几乎扑在蜜糖脸上,带着一股浓烈的腥膻。他的身体因极度的亢奋而散发出惊人的热量,烘烤着周围冰冷的空气。
“给我!”巴托那几乎压在她头顶上的粗重喘息声骤然化为一声野兽般的低沉咆哮!
他痉挛悬停在空中的双手,如同两道骤然劈下的黑雷,带着绝对的力量和不容置疑的意志,狠狠抓向蜜糖死死护在胸前的婴孩!
目标,精准而明确——
婴儿那戴着黑沉沉戒指的左手!
蜜糖眼中所有的惊惧、屈辱,瞬间被一股彻骨的冰冷寒流冻结!
又在下一刻,轰然爆裂,化为拼尽一切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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