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血嫁衣·断魂引
血雾如浓稠得化不开的血泪,沉甸甸地笼罩着断魂桥。那血雾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空气中缓缓蠕动,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苏瑶的灵体置身于这血色氤氲之中,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微微发颤。她手中的黑白双煞旗像是感应到了某种强大而邪恶的力量,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旗上的锁链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自动缠绕上她的手腕,锁链上漆黑的纹路如同活物一般,顺着她的手臂迅速蔓延,朝着心口的方向爬去。
“小心!这雾气里有……”陆川的声音透着紧张与警惕,他手中的桃木剑瞬间划出一道耀眼的雷弧。那雷弧带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朝着血雾劈去。然而,当雷弧触及雾气的瞬间,却发出一阵刺耳的滋滋声,仿佛是炽热的金属插入水中,雷弧瞬间被血雾吞噬,桃木剑也微微颤抖起来,似乎在畏惧这诡异的血雾。
就在这时,血雾中突然浮现出无数惨白的手臂,那些手臂瘦骨嶙峋,指甲缝里嵌着青苔与淤泥,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它们如同饥饿的章鱼触手,朝着众人迅速伸来。其中几只手臂死死地缠住云烬的千机伞,伞面上的符文光芒瞬间黯淡下来。云烬试图发动机关符匣中的爆裂符,只听“咔嚓”一声,符匣打开,爆裂符如雨点般朝着那些手臂射去。然而,那些惨白的手臂却如同坚韧的橡胶,竟将爆裂符生生按灭,爆裂符在它们手中化作一团团无用的纸屑,纷纷飘落。
一声凄婉的笛声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子,穿透了厚重的雾霭。那笛声宛如新娘在红盖头下的呜咽,充满了哀怨与悲伤,让人听了不禁心生寒意。沈玉蘅的血红色嫁衣率先从雾气中显现出来,那嫁衣的裙摆上缀满了珍珠坠饰,只是此刻,珍珠上沾满了河沙,随着她缓慢的步伐,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悲惨的往事。她垂落的长发如黑色的瀑布,其间几缕银丝在血色中格外刺眼,那是被河水浸泡百年所留下的腐朽痕迹。
“七十年了……”沈玉蘅的声音像是从深深的水底传来,带着一种湿漉漉的沉闷感。她手中的玉笛抵在唇边,玉笛上布满了裂痕,裂痕中渗出暗红的液体,仿佛是凝固的血液。“终于有人能听见我的曲子了。”随着她吹奏的动作,笛声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盘旋回荡。刹那间,苏瑶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锤击中,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四象印记在她的眉心疯狂闪烁,光芒时强时弱,仿佛在与某种邪恶的力量抗争。
阿绫的声音在苏瑶的意识中急切地响起:“好熟悉的怨气!比我当年还要疯狂!”傀偶那冷静而机械的声音也迅速分析道:“检测到音波频率与主人格阴脉产生共振,建议立即撤离!”然而,此时的血雾已经将众人紧紧包围,想要撤离谈何容易。
笛声在空气中不断盘旋,逐渐化作实质的血刃,朝着众人飞速射来。慕容砚秋见状,迅速甩出谶语缚魂索。那缚魂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如同一头灵动的蛟龙,朝着血刃迎去。然而,当缚魂索触及血刃的瞬间,只听“嗤啦”一声,缚魂索上瞬间被腐蚀出焦黑的孔洞,仿佛被强酸腐蚀一般。慕容砚秋脸色一变,连忙用力将缚魂索收回,看着受损的缚魂索,心中暗自警惕。
观妄举起幽瞳镜,试图看清这诡异雾气中的真相。幽瞳镜中映出一幅惊人的画面——雾中缓缓浮现出一座朱红喜轿,轿身被血水浸透,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血腥气。轿帘被血水染得通红,隐约可见轿中女子正将一根红绳缠绕在自己的脖颈上,那女子的身影与沈玉蘅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虚幻,仿佛是她过去的残影。
“当年,我是沈家最受宠的嫡女。”沈玉蘅的笛声突然转为呜咽,血雾中浮现出嫁衣翻飞的幻象,仿佛在重演当年的场景。“他说要八抬大轿娶我过门,却在迎亲当日,纵容侧室将我推下断魂桥。”她猛地掀开垂落的长发,露出那张惨白如纸的脸,灰白的瞳孔中翻涌着滔天的恨意,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都吞噬。“知道吗?我的尸体被铁链捆在河底石柱上,足足听了三年他们的欢声笑语!”她的声音充满了怨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苏瑶的灵体在这股强大的怨气冲击下,开始出现裂痕,阴脉之力不受控制地暴走。黑白双煞旗仿佛失去了控制,自动挥出锁链,然而,这些锁链却被沈玉蘅的笛声操控,转而缠住苏瑶的脖颈。苏瑶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锁链的束缚,却发现锁链越勒越紧。
陆川心急如焚,他迅速拿出雷纹符囊,口中念念有词。只听“轰”的一声,符囊炸裂,金色的镇魂符如雪花般漫天落下,朝着沈玉蘅飞去。然而,当镇魂符触及女鬼的瞬间,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金色的镇魂符瞬间被染成了血色,光芒消失殆尽,如同失去了力量的羽毛,纷纷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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