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根部的阴影如同受伤的毒蛇,无声地缩回地底,只留下广场地砖上几道细微的、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焦黑痕迹。震耳欲聋的《最炫民族风》还在继续,大妈们茫然地活动着脖子,浑然不觉刚才的惊涛骇浪。老张(玉帝化身)甩头甩得汗水飞溅,目光却如同探照灯,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赵公明身上。
赵公明站在报刊亭的阴影里,体内十八缕沉厚温润、蕴含“禄泽”真意的香火缓缓流转,守护官徽章与脚下大地的微弱共鸣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但这踏实感只持续了一瞬,就被哮天犬那边传来的动静打破了。
“汪……嗝……呕……”哮天犬四仰八叉地瘫在尘土里,肚皮鼓得像只充气河豚,狗眼翻白,喉咙里发出混合着饱嗝和干呕的怪响,一缕缕带着铜臭和纸灰味的黑烟,正从它嘴角和鼻孔里丝丝缕缕地往外冒。“赵……赵公明……本大爷……感觉……像生吞了一整座……钱山……还是……发霉长蛆的那种……嗝……”
苏小穷小脸煞白,手忙脚乱地想帮哮天犬顺气,悲悯光环笼罩过去,却像水滴入油锅,引得哮天犬体内的污秽禄气残余一阵翻腾,冒出的黑烟更浓了。“赵同志……哮天它……”
“死不了!消化不良而已!”赵公明嘴上硬气,心里也打鼓。强行吞噬“金老爷”的通道气息,这后遗症比他想的还猛。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手掌按在哮天犬滚烫的肚皮上。体内蕴含“禄泽”的沉厚香火小心翼翼探入一丝。
嗡!
如同冷水滴入热油锅!哮天犬体内那团污秽的禄气残余瞬间暴动!贪婪、掠夺、囤积的负面意念如同钢针,狠狠扎向赵公明的神念!他闷哼一声,手掌被震开,指尖传来灼痛感。
“汪!别……别乱摸!”哮天犬痛苦地蜷缩起来,“本大爷……自己……能消化……就是……得吐……”它努力想张嘴干呕,却只喷出几口带着黑烟的口水。
“赵守护官!苏专员!哮天同志!”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震耳的音乐中格外清晰。只见老张不知何时挤出了舞池,满头大汗,脖子上搭着的蓝格子手帕都湿透了。他快步走到近前,脸上带着广场舞大爷特有的热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目光飞快地扫过冒黑烟的哮天犬和赵公明指尖的灼痕。
“哎哟!哮天同志这是咋了?吃坏肚子了?”老张“关切”地弯腰,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入赵公明耳中,“年轻人,步子不能迈太大!鱼尾巴剁下来是痛快,可这鱼腥味……齁嗓子啊!”他意有所指,随即又猛地提高音量,对着苏小穷道:“丫头!快!搭把手!把这病狗抬到旁边树荫下!这大热天的,别中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伸手去扶哮天犬。就在他弯腰、手臂掠过赵公明身侧的瞬间,赵公明感觉自己的裤兜里……猛地一沉!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巴掌大小的东西!
老张动作流畅无比,仿佛只是顺手一扶,嘴里还嚷嚷着:“老王!老王!搭把手!搭把手啊!”远处正维持秩序的老王警官闻声跑了过来。
赵公明心头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借着帮忙抬哮天犬的动作,飞快地将手伸进裤兜。入手是一个方方正正、带着塑料质感的硬物,边缘还有几个凸起的按钮……这手感……怎么像……像……
他借着路灯的光,用身体挡住视线,飞快地瞥了一眼——一个巴掌大小的、印着“夕阳红广场舞队专属”字样的……老式便携收音机?!还是带七彩跑马灯的那种?!
玉帝塞给他个……广场舞收音机?!这算什么锦囊妙计?!
赵公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强忍着把这破收音机砸老张脸上的冲动,手指却下意识地按了按收音机侧面的一个不起眼的凹槽。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收音机底部弹开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薄如蝉翼的……闪烁着微弱星辉的玉色纸笺,滑落在他手心!
赵公明心脏狂跳!迅速将纸笺攥紧,塞进最里层的口袋。那冰凉的触感和纸张上蕴含的、哪怕隔着衣料也让他神魂微颤的浩瀚星力,瞬间驱散了拿到收音机的荒谬感!这才是玉帝真正给的东西!
“快!抬那边树荫下!”老张指挥着老王和苏小穷把哼哼唧唧冒黑烟的哮天犬抬走,自己则抹了把汗,对着赵公明露出一个“深藏功与名”的广场舞大爷笑容,声音压得更低,语速极快:“‘土味’礼包收好!‘鱼’惊了,水更浑!‘体检’快到了,该‘听广播’了!记住频道……‘和谐之音’!”说完,他拍了拍赵公明的肩膀,仿佛只是长辈鼓励后辈,转身又杀回了震耳欲聋的舞池,甩头甩得比谁都起劲。
“和谐之音”?赵公明看着手里那个七彩跑马灯一闪一闪的土味收音机,又摸了摸怀里那张冰凉的星辉玉笺,再想想老张那句“体检快到了”,一股寒意瞬间爬上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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