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时候葛淑贤没出摊,有了李明川又带回来的一千两,他们家的积蓄还完了饥荒,还剩下接近一千九百两。
因此,在李明川的一再央求下,葛淑贤和李明川就带着两个女儿找到东城的牙行开始找转悠,打算买新房子。
泥瓦巷的两个房间隔成四个小房间,住六个人,实在是太挤了。
上午转了整整半天,看了十来个院子,性价比最好的当属孝礼巷的曹府和弄潮巷的蒋府。
曹府自不必多说,曾是撼山帮弟子曹猛的住所。
后来曹猛曹嵩父子身死,也不知道怎么的,院子就转到了曾经的典史王常王家名下。
现在,王家将这个院子挂出来售卖,占地近十亩,整整三进大院,还有园林景观,才卖一千两,绝对的物美价廉。
不过葛淑贤来过这里,还被人一脚踹得吐了血。
李佩玲对这里也有不好的回忆。
因此,就算这个院子性价比最高,两人也说什么都不愿意买。
蒋府的情况也差不多,四大武馆的馆主全死在这里,而且,那一夜死在蒋府的人还不少,是远近闻名的凶宅。
不过,蒋府却是在高家名下。
两个都是死过人的凶宅,葛淑贤很忌讳,说家里孩子多,怕压不住邪祟,便放弃了。
李明川疑惑得很,这种无主之物,应该收归衙门所有,要卖,也应该是衙门售卖才是,可现实却不是如他所想。
便宜的没买成,转悠了大半天,葛淑贤选了一个距离她大哥葛耀儒家比较近的院子,还是属于弄潮巷。
院子不到两亩,只有一排正房和左右两个偏房,加起来九间,中间连水榭亭台都没有。
就这,还要六百六十两。
问题是还要交50%的税,也就是说税金就是三百三十两。
就这破房子,加上牙行的跑腿费用,算下来得一千两去了。
不过好在院子的位置还不错,距离融江码头比较近,比起之前住的泥瓦巷,这个位置穿过三四个巷子就到融江县衙。
葛淑贤说就定这里了,以后相公去府衙上工近。
李明川呵呵笑,也不敢说他都不准备去县衙上班的心里话。
买卖双方签订了契约,交完定钱,牙行的人非常高兴,做成了一单大生意,拿着契约风风火火就跑县衙办房契过户手续去了。
葛淑贤带着两女儿在院子里当起了设计师,美丽家园在她的手指下渐渐走偏。
她说要把东边的花圃铲掉,老黄自从进了咱家的门,还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要给老黄搭建个马棚,咱们家人有的,老黄也得有...
进门的过廊也拆掉,挖个菜园,以后都吃自家种的菜,外面买的菜都是用洗脚水泡的,不干净...
西边的葡萄架没得卵用,拆了建猪圈,养上三五头猪,光是咱家面摊的面汤就能将猪养得白白胖胖,以后咱们家过年也能吃年猪...
两个女孩子不爱听她说这些,李佩玲和李可乐高兴的手舞足蹈,她们终于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了,满院子撒欢。
李明川没得文人附庸风雅的情怀,大脑里两辈子记忆,心情难得平静。
他爱听葛淑贤絮絮叨叨的说这些,大脑里的画面跟着她的想法走,心里升起浓烈的温馨。
生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一个心灵深处的画卷在他脑海里缓缓勾勒成形:闲来钓鱼,树下读书,种种菜,喂喂马,娇妻相伴,这个仙,其实不修也罢。
他忍不住接话道:“要不在菜园旁边再挖个鱼池,我爱钓鱼,以后从融江钓回来的鱼都养鱼池里。”
“你喜欢钓鱼?我怎么不知道?十七年来从没见你钓过鱼?”
葛淑贤忽闪着大眼睛,好看的眼眸满是诧异。
她总觉得昨天的李明川很陌生,现在这个才是她朝夕相处十七年的解元相公。其实骨子里还是个孩子。
李明川一本正经道:“你相公我,钓鱼是专业的,读书只是我的业余爱好,其实,我的钓鱼技术,就算是融江上世代以渔为生的打渔佬都比不过我。”
噗嗤...
葛淑贤咧嘴笑,笑得腰都直不起了:“相公啊,你要说别的我都信,说自己钓鱼厉害的,全是喂鱼佬。”
李明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的钓技,就算葛淑贤也不行,他板着脸问:“这话从何而来?”
葛淑贤道:“一入钓门深似海,从此妻儿是路人。
没有人能靠钓鱼养家糊口,说自己钓鱼很厉害的,要么是骗你买他的杆,要么就是骗你买他的饵料。钓鱼的尽头是撒网。”
李明川绝不允许葛淑贤抹黑钓鱼人,他怒问:“你听谁说的?”
他是真的怒了,不自觉的灵力外溢,院子里刮起烈烈劲风。
上辈子牛马无天日,全靠钓鱼缓解压力,他岂能让人抹黑神圣的钓鱼运动。
......
原本是夫妻俩共筑爱巢的温馨画面,结果因为钓鱼的话题直接吵了起来。
好在牙行的人哭着回来,及时打断了他二人的争吵。
牙人面如死灰的说:“李先生,李夫人,衙门说税金变了,现在要交百分之百的税金才给办房契手续。”
闻言,葛淑贤双目猩红,气得颤抖:“六百六十两的税?
抢钱都没有这样子抢的?当初撼山帮收保护费还得给人留条命勒,咋的,衙门比帮派还黑?”
牙人年龄不大,约莫二十来岁,哭得像个孩子。
他说道:“谁说不是呢,自从四大馆主被强人灭了,街上卖菜的老农交不起摊位费都要被罚一百两。
而且,咱们全城的摊位费都涨了三倍,刚刚小的去县衙,县衙的人说从今天开始,再涨三倍,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咱们留了啊!
都怪那个强人,要是四大馆主还在就好了。
呜呜...关键是那个强人还写了字,融江县不准再有帮派,现在也没人敢成立帮派了。
都怪那个强人,他逼死我们了,你们说,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嘛。”
李明川听得心口发紧,拳头悄然紧握,好一个都怪那个强人,好一个四大馆主还在就好了。
字字如刀,直插他心脏,插得他鲜血淋淋。
好一群贪官,是我杀得还不够狠吗?
是刘庆所为吗?
李明川在县衙十六年可不是白干的,朝廷的税不过十税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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