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林逾白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律,带着戒尺本身不容置疑的意志,轰然砸落。那不是命令,是宣告,是对现实规则的强行篡改。
空气瞬间凝滞,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轰然压在异变张狂扭曲的肩胛骨上!
“喀嚓——!!”令人头皮炸裂的骨裂声爆响。张狂扑击的狂暴姿态如同撞上无形的叹息之壁,硬生生僵在半空。他那覆盖着蠕动暗金纹路的脖颈,以一个超越生理极限的角度,被巨力强行折向冰冷的地砖。覆盖暗金纹路的膝盖如同攻城锤,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下!
轰隆!
地砖应声而碎,蛛网般的裂纹疯狂蔓延开去,碎石激射。张狂的头颅低垂,插着乌黑戒尺的创口处,暗金色的粘稠血液混合着脑浆缓缓渗出,滴落在龟裂的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戒尺在他头颅上微微震颤,尺身蛛网般的裂纹内,暗金色的流光如同苏醒的毒蛇,疯狂奔涌、舔舐,仿佛在品尝这份“规训”带来的、带着血腥味的甜美力量。
然而,这强行施加的“秩序”,这“跪下”的指令,却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骸骨考场这座积压了千年文怨的沸腾油锅!
“吼嗷嗷——!!!”
跪地的张狂猛地昂起那颗残缺不全、插着戒尺的头颅,喉咙深处爆发出绝非人类所能发出的、混杂着痛苦、暴戾与纯粹吞噬欲望的咆哮!暗金色的瞳孔如同熔化的金属,爆射出贪婪到极点的光芒!目标,并非近在咫尺的林逾白,而是那些因“文怨”复苏、正从考场阴暗角落、腐朽书案下、甚至墙壁缝隙中源源不断爬出、嘶吼着围拢过来的骸骨考生!他躯干上覆盖的暗金纹路骤然活了过来,如同无数饥饿的触手,疯狂蠕动、延伸,带着腐蚀性的暗金气息,猛地扑向距离最近的一具骸骨!
那具骸骨空洞的眼眶中,幽绿的魂火本能地剧烈摇曳,发出恐惧的尖啸,试图后退,却被暗金触手瞬间缠住腿骨!
“嗤啦——!”如同热刀切牛油,骸骨的腿骨在暗金触手的缠绕下迅速变黑、软化、崩解!精纯的、饱含怨念的魂火能量被触手贪婪地抽取、吞噬!张狂残躯上的暗金纹路光芒大盛,发出满足的嗡鸣!
“不!它在…它在吞吃同类?!”石磊骇然失声,巨大的骨棒被他下意识攥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青筋如同虬龙般在手臂上暴起。眼前这亵渎而恐怖的一幕,冲击着他朴素的认知。
“是戒尺的本能!”苏蝉的声音冷冽如冰刃,眼神锐利地扫过那柄插在张狂颅顶、暗金流光明灭不定的戒尺,“它尝到了张狂血肉和灵魂的滋味,被激活了更深层的‘饥饿’!这些充满怨念的骸骨…在它眼里就是最好的‘食粮’!”她手中的短刀微微调整角度,身体绷紧如猎豹,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破绽或反击时机。
仿佛为了印证苏蝉的断言,林逾白握着的戒尺猛地传来一股狂暴到极点的吸扯力!这股力量并非作用于他的身体,而是直接穿透空间,死死攫住了跪地挣扎、正贪婪吞噬骸骨魂火的张狂异尸!
“呃啊啊啊——!!!”
张狂发出最后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整个身体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巨大磨盘!血肉、骨骼、那些蠕动的暗金纹路…所有构成他存在的物质与能量,都在瞬间塌陷、扭曲、崩解!化作一股污浊粘稠、翻滚着血肉碎片和暗金流光的洪流,如同被无形的巨口鲸吞,疯狂地、源源不绝地涌向林逾白手中的戒尺!
“林逾白!快松手!”墨心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抱着头蜷缩在地,手背上那枚尺印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出灼目的红光和恐怖的灼痛感。在她的灵视视野中,那柄乌黑的戒尺已经彻底变了模样——它化作一头蜷缩的、狰狞的暗金色胚胎虚影,张开了布满螺旋利齿的、深不见底的巨口,将张狂残骸所化的污浊洪流贪婪地、囫囵地吞噬下去!每一次吞咽,胚胎虚影就凝实一分,散发出的混乱与秩序交织的威压就强盛一分!
暗金洪流彻底没入戒尺。
嗡——!!!
戒尺剧烈震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尺身那乌黑的底色仿佛被内部的暗金洪流点燃,变得半透明,蛛网般的裂纹彻底被粘稠、厚重、如同熔融黄金般的暗金色泽填满。这些金色流光并非静止,而是在裂纹内奔涌流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生命脉动和一种原始的、贪婪的吞噬意志!一股更加强大、也更加混乱的“规训”领域以戒尺为中心轰然扩散,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考场!被领域扫过的骸骨考生动作齐齐一滞,眼眶中的幽绿魂火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传递出本能的恐惧。
这亵渎的吞噬,如同往滚油中泼入冰水,彻底引爆了骸骨考场沉淀千年的“文怨”!
“桀桀桀桀——!!!”
“悖逆纲常!吞噬圣道!万死难赎其罪!!”
“污秽!污秽!焚尽此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