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的异象,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足以让风云变色、雷霆震怒的无上剑意,在与凌云手中的断剑以及他体内的混沌元种建立起某种神秘的联系之后,便如同倦鸟归巢般,迅速收敛,重新归于沉寂。
笼罩在妖兽山脉上空的乌云渐渐散去,电闪雷鸣也随之平息,天空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晴朗。仿佛刚才那足以惊动方圆千里、让无数生灵为之颤栗的恐怖景象,从未发生过一般。
只有那熔岩山谷中,依旧残留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滚烫的熔岩湖似乎比之前平静了许多,那头原本凶威滔天的金鳞熔岩蛟,依旧将巨大的头颅深深埋在熔岩之中,身体瑟瑟发抖,连一丝反抗或逃跑的念头都不敢升起。显然,之前那股源自混沌元种的至高意念威压,以及断剑苏醒时爆发出的无上剑意,已经彻底摧毁了它作为一方霸主的骄傲和凶性,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更高层次力量的恐惧和臣服。
金属祭坛之上,凌云依旧保持着手握断剑的姿势,双目紧闭,仿佛陷入了某种深层次的顿悟之中。
他周身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混合着混沌色与暗金色的奇异光晕,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锋锐与厚重并存的奇特气质。
那柄残破的断剑,此刻已经不再散发出逼人的剑气,而是如同最温顺的宠物般,安静地躺在他的手中。剑身上脱落了不少锈迹,露出的暗金色本体流淌着神秘的光泽,那些古老的裂纹之中,似乎有微弱的光芒在流转,仿佛正在被某种力量缓慢地修复着。
远处的玄木和福伯,也终于从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异象震撼中,稍稍回过神来。
“刚……刚才那……那是什么啊……”福伯瘫坐在地上,声音依旧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脸上写满了后怕。他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景象,简直比传说中的神仙打架还要恐怖!
玄木则死死地盯着祭坛上那个仿佛与断剑融为一体的少年身影,浑浊的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光芒,激动、狂热、敬畏、好奇……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那张苍老的脸庞都因为过度激动而微微泛红。
“道兵!绝对是道兵残骸!”玄木声音低沉,却充满了无比的肯定,“而且是蕴含了‘金之本源’和无上剑道的杀伐道兵!”
“更不可思议的是它竟然……竟然认可了这小子?!甚至主动将残留的庚金剑气和剑道感悟渡给了他?!”
“还有那小子体内爆发出的那股混沌意念以及他那能够吸收融合庚金剑气的混沌元种”
“这……这简直是……天作之合!不!是……是超越了天作之合的……宿命般的联系!”
玄木越想越觉得心惊!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原本以为,自己守护的秘密,自己等待的使命,或许早已随着夫人的逝去而变得渺茫。却没想到,竟然能在这片贫瘠的下界,亲眼见证如此逆天的奇迹!
混沌道种!不灭剑体(雏形)!再加上这柄疑似杀伐道兵残骸的无上断剑!
这三者集于一身……
这个少年,他未来的成就,将会达到何等恐怖的高度?!
玄木甚至不敢想象!
他看向凌云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
不再有丝毫的试探和疑虑,只剩下绝对的忠诚!和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其上的狂热!
或许夫人当年的选择,并非无奈之举,而是早已预见到了今日的一线生机?!
“福安,”玄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对福伯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刚才的异象虽然短暂,但动静太大,恐怕已经惊动了这妖兽山脉深处的一些老怪物!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福伯闻言,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了点头:“是!是!玄老先生说的是!可是少主他……”
他担忧地看向祭坛上的凌云,少主似乎还沉浸在某种状态中,如何离开?
“无妨。”玄木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少主此刻正处于与那断剑初步融合、接受传承的关键时刻,不宜打扰。而且有那头蠢蛟在,暂时也不会有不开眼的妖兽敢靠近这里。”
他看了一眼那依旧将头埋在熔岩里、瑟瑟发抖的金鳞熔岩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头大家伙,倒是成了他们天然的“护卫”。
“我们先在此地为少主护法,等他醒来再说。”玄木做出了决定。
福伯自然没有异议,连忙点头称是。
两人便守在山谷入口处,警惕地关注着四周的动静,同时也默默地等待着凌云的苏醒。
而此刻的凌云,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蜕变和洗礼。
他的意识,仿佛遨游在一片浩瀚无垠的剑之海洋中!
无数的剑招、剑意、剑道至理,如同璀璨的星辰,在他的灵魂深处闪耀、流转!
那是来自断剑前主人留下的、庞大无比的传承烙印!
虽然这些传承因为断剑的残破而变得分散不全,而且蕴含的层次太高,以凌云现在的境界根本无法完全理解和吸收,但他体内的混沌元种,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正在自发地、贪婪地吸收、解析、推演着这些剑道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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