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香君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看。
祈川看了几眼忽然又想起她的身份,自己又是一惊:“那你岂不是宫里的娘娘了?”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行礼,文香君赶忙抬手制止,有些好笑道:“高位嫔妃才能叫娘娘,我的位份还不如宫女,再者说,我若是能通过学府考核,将来还要入北镇抚司与前辈一起共事,前辈可莫要行什么劳什子的礼,折煞了晚辈。”
祈川有些惶恐道:“哪里敢当前辈,在下祈川,也是刚进北镇抚司没几日,恐怕还不如姑娘呢。”
文香君见他报了名讳,客套两句也互通了姓名。
裴忌便也报了名姓,拱手恭声道:“圣明无过于陛下,我原本还担心家中远亲入宫后无依无靠,度日艰难,不想陛下竟又给了一条路,她若是有心,或许也能入北镇抚司来。”
文香君闻言好奇道:“不知裴兄的远亲叫什么名字,或许我认识呢?”
裴忌摇头道:“因是远亲,只知是行二,不知大名,但听说甚是美貌。”
文香君想了想道:“武学院没有特别貌美的,文学院我也曾过去看过,是有几个美人,不知有没有你那远亲。”
裴忌道:“听家母说我那远亲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见到便会失神。”
文香君道:“那倒没有,不过…………”
芙儿倒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她当初在茶楼第一眼见到她时,即便隔着帘子,也确实是失神了片刻。
裴忌道:“不过什么?”
文香君看他一眼,事关洛芙,她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她歉意道:“叫裴兄失望了,我不曾见过那样的美人。”
“姑娘言重了,只是突发奇想问一问罢了。”
裴忌面色如常。
但已经敏锐地察觉到文香君的情绪转换。
她在文武学府没见过芙儿那样的美人是真,在文武学府之外就不好说了。
不过无论她在外见没见过芙儿,从她的反应来看,芙儿并不在文武学府。
想来便是如此。
那暴君能舍得让芙儿进去才怪。
他本想以此打开话头,在文香君这里获取多一些芙儿的消息。
但这个文香君比商陆还要机警,问多了叫她产生疑窦,报到皇帝那里,反倒是得不偿失。
遂不再提宫中之事,递了包子过去:“姑娘此行也是为监查地方官员吗?”
文香君接了包子过来,点头道:“看来二位也是这差事?”
祈川现在放松了一些,嚼着包子道:“上头派我跟裴兄弟去京城边上的兴县,姑娘你呢?”
文香君道:“我在你们隔壁的林川。”
祈川道:“那待会儿还能同行一段路呢。”
裴忌听说并不在同县,倒是松了口气。
这个文香君不如祈川好糊弄,若是她也在兴县,他恐怕不好脱身。
三人火堆前交谈着,到了半下午时分,雨势才稍减。
现在赶路,晚间便能赶到。
三人便立即起身,整理行囊,穿戴好蓑衣与斗笠,一起出了破庙往前赶路。
暮色四合之际。
三人在路口分别。
祈川望着文香君独自一人纵马消失在暮色里,赞叹道:“文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裴忌已经提起缰绳:“走吧,祈兄。”
两人赶到兴县时,天色已经彻底黑沉下来。
城门已经关闭,两人亮出锦衣卫腰牌,顺利进入,寻了家客栈住下。
裴忌刚洗漱完,祈川便敲门进来:“裴兄弟,收拾好了就走吧。”
裴忌点点头,换上半干的飞鱼服,装好佩刀,披上蓑衣,戴好斗笠同他一道出门,往衙门去。
想是已经接到旨意,衙门灯火通明。
守门的看见两人身上的飞鱼服,腿先是一软:“锦,锦衣卫!”
祈川看他一眼:“你怕什么,你家县令老爷呢?”
锦衣卫凶名在外,守门的不敢隐瞒什么,忙道:“老,老爷在家呢。”
祈川皱眉:“这么大的雨,他不在堤坝也就算了,怎么连堂也不坐,陛下的旨意没收到吗?”
守门的忙道:“收,收到了,老爷已经让咱们下去办了……”
他在屋里睡大觉,只让下头人出去办事,下头人能用心才怪!
祈川对这县令十分不满,冷声道:“叫他过来。”
守门的赶忙应声去叫人。
兴县县令叫冯长寿,守门的过来传话时,他正搂着自己的第三房小妾。
听说来了两个锦衣卫,差点吓厥过去。
赶忙穿上鞋,捞起衣裳边跑边穿。
急急忙忙赶到衙门,只见正堂里坐着两个人。
身上蓑衣掩盖下的飞鱼服的光芒,仿佛能将人膝盖刺伤。
冯长寿噗通跪下来:“二位大人在上,下官来迟了…………”
祈川看着下面脑满肠肥的县令,脸色更冷:“起来,带我们去潦所。”
“是,是,二位大人跟下官来。”
冯长寿赶忙爬起来,连伞都不敢打,缩头缩脑地在前头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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