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正试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等待三天阅卷,三天后会公布草案。
考完后的学子们大多数都会继续去游会访友,花小颖也是一样,考试的时候心情郁闷烦躁,一旦考完了,立马又高兴地出去玩了,完全不受考试的影响。
鱼浪荷包空空,囊中羞涩,又无朋友作陪,只能窝在寓馆里看话本。
……
提学院。
某一封闭阅卷室里,众多阅卷官正在埋头阅卷。
中堂之内,一个身穿深紫色官袍,腰束革带的中年人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学政大人,今年的提学考试,上面有没有特别的指示?下官也好传达他们。”提学院的话事人一边说一边毕恭毕敬的给学政大人端上一碗盖碗茶。
学政大人懒散的睁开眼睛,端起茶盏,轻嗅茶香后,用盖子刮了刮面上的茶叶沫子,缓缓送至唇边,浅抿一口,喉结微动,随后懒懒撂下一句:“自己看着办吧!”
“下官明白!”提学官李大人立马懂事的回应。
学政大人的意思就是没啥特别的,按照往年的办就行了,别打扰他养神。
少顷。
某一阅卷官拿起一张试卷请示:“提学大人,这篇文章写的通略古今,字字珠玑,真是难得佳作呢,您看如何?”
李大人只是稍微一瞥,然后直接把试卷往地上一丢,开口:“哼,这字写得春蚓秋蛇,歪歪扭扭,你也看得下去?扔了!”
“属下明白!”阅卷官立马懂事了,把试卷捡起来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篓里。
“老规矩,凡是字迹潦草,信笔涂鸦,卷面不整洁,有错字有涂改者,一概不取!”
提学大人负手而行,边走边接着说:“你们要是在朝廷为官,字写成这样,你敢拿去给圣上看吗?”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阅卷官拿了一篇试卷请示:“大人您看,这篇文章字迹工整,韵若羲之,真是难得的书法!”
李大人拿来看了几眼,然后直接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篓里,傲懒开口:“字写得再好又有何用?题目的意思是让他写治世之道,他给我写家长里短,鸡毛蒜皮,连题意都押不中,指东打西,要来何用?”
“是是是,属下明白!”这个阅卷官领意退去。
李大人转了一圈后又有一个阅卷官拿卷请示:“提学大人,您看这首贴诗,诗曰:春夜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夜来麻将声,输赢知多少,是不是太俗了?可否入取?”
“罢了,只要中得了意,押得了韵,可以入取!”提学大人听着此诗圆了圆头,表示无所谓。
正准备走时,阅卷官又叫住了他:“大人您等等,下面还有一篇题曰《道义》的文章,这第一段第一句:昔者一人得道而鸡狗升天,正确的应该是犬,这个算不算写了错别字呢?”
“狗不就是犬,犬不就是狗吗?何来的错别字?”
阅卷官语塞了一下,又问:“那第二段第一句:仁义之师败之亦屁滚尿流,这未免太不雅了吧?!”
“你管它雅是不雅,只要上片有“道”,下阕有“义”,卷面整洁无涂改,即可入取!”
李大人说话间瞥一瞥学政大人那边,那边没什么表示,接着自己拿来试卷看了看,开口:“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县的学子,但看字迹应该是个女子写的,罢了,既然是个女子,就让她通过又如何?反正只要不做官,封她个秀才也不是不可!”
“属下明白!”阅卷官领意退去。
李大人一边接着转悠一边发话:“当今圣上开明,鼓励读书,学子越多,天下的本末货殖才能活跃发展起来。”
其中一个阅卷官提问:“如此会不会造成学子增多,不务正业呢?”
李大人又瞄了学政大人一眼,那边没什么反应,好像是睡着了,便降声斥道:“学政大人是京城派来的,祸从口出,不可在此妄言!”
“是是是!”提问的那个阅卷官领意唯诺退去。
……
三天已过,草案已出。
鱼浪也走到提学院的公榜处看了看,这次来考学的人有近一千人,看榜上好像不超过两百人。
而且正试过后还有复试,按以往的规矩,草案是最终录取人数的两倍,这么说来,最后能真正考过成为秀才的也只有一百人,也还是比较难呢,十取一吧!
鱼浪听人说这比前朝来说,录取人数已经有所增加了!
所幸的是,鱼浪这次中榜了,中在第二等五十五名。
这里按人数分了个等次,一千人里先直接分一半人出来,分出来的那五百左右的人直接就是未入流,也就是要直接被淘汰的。
剩下的五百人分为五个等次,前两等才能算通过了草案。
鱼浪文章一般,字迹也一般,主要是作得快的原因,只要没有失误,问题倒也不大,三场考试下来,要写接近五千字,难免有人会紧张或者意外写错字或涂改。
人群中不时有学子冒出“我中了,我中了”的狂喜声音,然后一堆人违心的祝贺,也有些学子唉声叹气的离开,那样子肯定是没中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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