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长公主微微仰头,看着太子的身影从拐角出现,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太子靠近,停下脚步,犹豫地说:“父皇吩咐您离开京都,去信阳。”
长公主听完,目光掠过墙壁,仿佛能看到隔间里的景象。
她既在意自己可能面临的责罚,也对笵贤此行的目的存疑。
“哼,笵贤莫非是来求情的?”太子低声嘲笑。
“不,他分明是来害人的!”长公主冷笑回应。
听到这话,长公主展颜一笑,“哈哈,这倒是意外之喜!我还以为他是来求情的,虚惊一场。”
笑意敛去后,她凝视墙壁,既然局势明朗,便无需再伪装,正要起身。
太子上前扶住长公主,她忍痛站稳,稍作休息后平静下来,柔声对太子说:“东西太多,需要收拾一下。”
太子面露关切,低声劝道:“姑母,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必了。”长公主直视前方,缓缓说道,“圣意难测,难以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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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庆皇手持弓箭,搭箭上弦,向笵贤说明为何没有将长公主交给刑部。
“不管怎样,她是长公主,不能这样对待。”
庆皇低头调试弓箭,缓步走向笵贤,语气平静地说道:“流放信阳已经是相当严厉的惩罚了。”他停住脚步,目光落在笵贤身上,“罪不至死!让开。”
笵贤明白自己的处境,能有这样的机会解释已属难得,听罢立刻退后一步,为庆皇让出道路。
他随庆皇来到内书房与环形书阁的连接处,见庆皇停下脚步,他也随之站定。
庆皇拉弓待发,箭尖直指玄关处的盔甲,笵贤在一旁沉思。
透过格子窗,他看见长公主与太子携手离去。
庆皇瞄准的目标究竟是盔甲还是他们?笵贤难以分辨。
箭矢离弦,瞬息穿透盔甲。
笵贤还未看清箭路,它已稳扎目标。
长箭深深嵌入盔甲中心,仅剩箭杆在外。
笵贤不禁赞叹,庆皇不仅威震泗方,更精擅武技。
尽管破甲声微弱,仍引得长公主驻足回首。
她见到庆皇放下弓的动作及盔甲中露出的箭尾。
这一箭不仅是对盔甲的考验,更是对长公主心理的冲击。
多年来,她辅佐庆皇,甚至有所牺牲。
如今却被疑背叛,满心委屈无从诉说。
外界只知道她将言冰云交给北齐换回肖恩,却不知她背后的故事。
她究竟为何冒险?庆皇真的不懂吗?虽有私心,但她亦有贡献,难道这些都将被抹去?
深夜的御书房传来消息,经由隐秘信息网迅速传遍皇宫。
上层是否知情尚不明朗,但底层的宫女和太监早已心知肚明——长信宫即将有大事发生。
无论在何处当差都不易,但在京城与偏远的信阳截然不同。
这关乎体面,也关乎前途,宫女们不得不仔细权衡。
既为适应,也为亲朋多在此,若有机会,她们更愿留在京城。
若想改换主人,并非难事,只需送礼疏通即可。
钱财何来?宫中不乏珍宝,取之即可,无人监督。
凌婉儿身披月白长袍,立于回廊,遥望寝宫,等待母亲召唤。
泗周宫女慌乱逃窜,提着包裹疾行,她虽察觉却未加理会。
知晓情况后,她即刻入宫,定要见面,有话需讲,有疑须问。
雷雨交加,映亮长信宫内外,凌婉儿下意识紧了紧衣襟。
许久等待后,她终于见到从灯火通明的寝殿走出的大宫女兰香。
凌婉儿紧张上前,凝视走近的兰香,眼中充满期待。
兰香走近稍作犹豫,低声说道:“郡主请回,殿下不愿见您。”
凌婉儿闻言望向寝殿,抿嘴道:“那我再等等。”
兰香虽心软,却不得不实言相告:“即便再等,也不会相见。”
然而凌婉儿似未听见,依旧固执站立,凝视寝宫,纹丝不动。
兰香叹了口气,微微弯腰后转身离去。
寝殿内,长公主换上黑裙,缓缓走到床边坐下。
她瞄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兰香,随意问道:“不想离开吗?”
兰香轻轻点头,略作思忖后提议道:“要不要见见她?”
长公主垂眸避开视线,默然不语,眉间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显然心意未曾动摇。
忽闻殿外雷鸣震响,混杂着凌婉儿隐约的咳嗽声,长公主的目光终于掠过一丝隐忧。
兰香同样察觉,回首瞥了眼凌婉儿,又转向长公主,再度劝道:“郡主虽略有恢复,但尚未痊愈,若久立风中,恐令病情加重。”
长公主静静凝视片刻。
“若支撑不住,自会离去。”
兰香却持不同意见:“郡主体质虽弱,却倔强如您,她说不去,就定不会走。”
听完此言,长公主陷入沉思。
不久,兰香的身影再现于殿外回廊,温声对凌婉儿道:“进来吧。”
……
殿内,长公主立于火盆旁,将手中一封封信笺投入火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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