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妄手中的血色长剑划破虚空,《太虚七式》的剑意如狂涛般奔涌。第一式「碎星」斩出时,魔眼瞳孔中的咒文竟如蛛网般蔓延,露出其后被封印的青铜残片——那是道心鼎崩裂时飞出的器灵碎片。
“蠢货!”绷带男的身影在魔眼光芒中忽明忽暗,“初代阁主用残魂设下的因果链,岂是你能斩断的?”他抬手抛出半枚金丹,与苏妄体内的元神共鸣,竟在他眉心刻出魔神图腾。
剧痛中,苏妄的灵力突然逆流。他看到初代阁主的记忆碎片在眼前飞旋:三百年前,鼎剑阁祖师以道心鼎镇压魔神时,曾立下血誓——若鼎身崩裂,需以七派掌门之心重塑封印。而绷带男,正是当年被献祭的第七位掌门转世。
“原来...七派灵脉是这个意思。”苏妄猛地握剑刺向自己眉心,“你想借我的身体完成献祭?”血色长剑穿透图腾的瞬间,魔眼中爆发出万道血光,七块器灵碎片从虚空飞出,在他身后凝成残破的鼎身。
“不好!他要强行融合道心鼎!”绷带男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无数血色丝线从他体内抽出,缠向苏妄丹田中的元神婴儿。而那些丝线的另一端,竟连着远处七座仙山的方向——昆仑的雷云、蜀山的剑冢、焚香谷的火莲……
林若雪的残影突然抓住苏妄的手腕:“快看器灵碎片!”最上方的碎片映出鼎剑阁祖师的残魂,他正用剑剖开自己的心脏,心脏里赫然躺着一枚与苍澜玉蝶同源的玉简。
玉简自行飞出,在道心鼎残片间展开。苏妄这才看清,《太虚七式》剑谱并非功法,而是七道解印咒——每一式对应一块器灵碎片,唯有以持剑者的道心为引,才能唤醒真正的鼎灵。
“原来初代阁主...一直在等一个愿意自毁道心的人。”苏妄苦笑,血色长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丹田。元神婴儿发出一声啼哭,化作流光融入剑刃,《太虚七式》的剑意瞬间暴涨,第七式「焚天」的剑势竟在他体内自行运转。
绷带男发出惊恐的嘶吼:“你疯了!道心破碎会魂飞魄散的!”他试图收回血色丝线,却见苏妄的鲜血滴在道心鼎残片上,每滴血珠都化作一枚咒文,将七派灵脉的联系强行斩断。
“我若不疯,如何破这轮回?”苏妄的道心在剑势中寸寸碎裂,却感觉到苍澜玉蝶的力量在重组经脉。他看到玉蝶的剑灵浮现,那竟是鼎剑阁祖师的一缕残魂,三百年前特意留在玉简中等待今日。
道心鼎残片突然合拢,将魔眼与绷带男一同吸入。苏妄在鼎内看到了完整的真相:初代阁主当年并非被魔神吞噬,而是自愿与魔神残魂融合,以轮回为炉,锻造能承载道心鼎的完美容器——而这个容器,正是不断重生的绷带男。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鼎灵。”苏妄望着绷带男逐渐透明的身体,他体内的血色丝线正化作道心鼎的纹路。绷带男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释然:“是啊...等了你三百年,终于有人愿意为苍生碎道心了。”
鼎身突然炸开,七块器灵碎片飞向七派,而道心鼎的本体竟在苏妄体内凝聚。他低头看向掌心,苍澜玉蝶与玉简融合成一枚血色印玺,印面上刻着八个古篆:「因果轮回,唯剑破之」。
远处,沈清歌等人的残影逐渐凝实。青崖真人摸着胡须惊叹:“原来我们是初代阁主用器灵碎片演化的执念,唯有道心鼎重铸,方能显形。”林若雪却指着天际——七派方向的灵脉正在发光,每座仙山都升起一道光柱,在云端凝成巨大的剑印。
“那是...七派祖师的剑意。”沈清歌的天问剑自发飞向光柱,“看来初代阁主的计划,远不止重铸道心鼎。”
苏妄握紧血色印玺,感觉丹田中的道心鼎正在发烫。印玺突然飞出,在鼎剑阁废墟上空划出一道裂缝,裂缝另一端,竟是太虚秘境的血色莲池。而莲心处,初代阁主的身影正在浮现,他手中捧着的,正是绷带男消散前留下的半枚金丹。
“你终于来了,破局之人。”初代阁主的声音带着万载沧桑,“接下来,该去第七座仙山了——那里,藏着魔神真正的心脏。”
裂缝中涌出的业火点燃了苏妄的剑穗,《太虚七式》的剑意再次流转。这一次,他看清了剑招中隐藏的秘辛:七派祖师当年并非合力封印魔神,而是每人取走一块魔神心脏,以自身道心镇压。如今道心鼎重铸,正是唤醒七颗心脏的时刻。
“所以...绷带男的轮回,是为了让我集齐七式解印咒,而你与魔神融合,是为了逼我碎道心道心?”苏妄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终于明白初代阁主的残酷——所谓苍生大义,不过是用无数轮回者的性命铺就的血路。
初代阁主没有回答,只是将半枚金丹抛来。金丹融入道心鼎的瞬间,苏妄感觉到七颗心脏在不同的方向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魂啸。而在他身后,沈清歌等人的身影再次变得透明,因为他们的执念,本就系于七颗心脏的封印之上。
“去做选择吧,小友。”初代阁主的身影消失在莲火中,“是守护这虚假的和平,还是...让真正的因果,重见天日?”
苍澜玉蝶在苏妄手中发出悲鸣,剑刃上的道心裂纹正在蔓延。他抬头望向七道光柱,每一道光都代表着一位祖师的道心,也代表着七段被掩盖的真相。而脚下的道心鼎,正用滚烫的灵力告诉他:有些封印,唯有破碎,才能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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